听,风
校园里的路灯是昏黄的,照着没有行人的路。
早就冰冷的季节,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温度,听,风来了,在呼唤着谁,但是听不清。
我没有自欺欺人,自己早已经不再属于校园的年纪,这里并没有我多少回忆,也占据不了我多少生活,只是又在路上,有一丝丝可遇不可求的惬意,恐怕这惬意,逝去就再不会回来。
一排被修剪过的梧桐,却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样子可笑极了,听,风来,却仿佛梧桐在嘲笑着我,殊不知我们是一个模样。
最怕的不是天热,而是这南国的冬。
几个春秋走过来,似乎并没有真正适应过来,,或许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难以被拥入,也终于领略到寒风冷到彻骨,风吹来的是满脸的迷茫,南国的风,很柔,不比家乡冬天的风,却能让你深切地触摸到它的傲骨,那种不同世俗的傲气。
一路上,熙熙攘攘的学生少了,嬉闹声也淡了,远处的夜猫倒是欢腾,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里,叫个不停,灯影下,月光里,并不见它们的影子。
扬州的冬,树叶落得最多的就是梧桐,马路上随处可见,只要风扫过,便是一阵纷纷繁繁似的雨落,大概是还没有来得及扫的缘故;哦,不对,听,风,我踩着落叶,从一棵树走到另一颗树,可风还没有止的意思,叶落得更紧密了,一片接着一片,最后死死地砸到地上,让人揪心的疼,大概是被叶所触动的缘故吧,我停了下来,蹲在那儿久久。
随手捡起一片来,微弱的灯光下,那纹路却越发的清晰,抬起头看看前面,黑漆漆一片,隐约还能看到树的影子,却看不到路的尽头。
是有一阵子没下过雨了,只是一个劲儿的降温,这也是我最难过之处,手脚的冰凉倒不是大事,可怕的是就连自己的周围,甚至整个世界都是冰凉。
想着想着,越想越怕。
听,风,我又将衣领拽了拽,深怕这风钻进来。
终于还是加快了步子,转身回了住的地方,风紧跟在身后,没有丝毫停下来,追的让人心里发毛,还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喘着粗气,到了小区里,四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静了下来,我也只是个过客,起码现在来说,我不是归人。
钥匙捅进了锁孔,“咵哒”一声门开了,讨喜哥早就端坐在门口,等着我回来了,霎时间心里暖了。
讨喜是前一阵子刚养的英短,刚抱回家时还不足两个月,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之所以把他叫“讨喜”,大概是太希望它能讨我,亦或是别人的欢心吧,人总是自私的,处处时时都会想着自己,虽然这是我所厌恶的,但也是我避免不了的,即使是对着自己的爱人,只不过这是句最真实的人间大道理罢了。
卧室里窗户还开着,周围的墙壁果不其然的冰冷着,没有一丝温度,刚打开灯,光也暗些,仿佛这灯也冰冷了许多。
这个房间也并不怎么隔音,否则楼下的阿婆也不会三番五次旁敲侧击地告诉我晚上地板的声音很大,有些影响她的睡眠,毕竟自己睡得晚些,大概晚上上厕所穿拖鞋的声音也能穿透这地板吧。
躺在床上,仅有自己的体温尚存,一旁的讨喜,一直爪子搭在我的胳膊上,一个劲的梳理着自己的毛,时不时偷窥两眼我的动静,叫上两声,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便有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概它也觉着有些冷了,钻到我的怀里,毫无顾忌地躺下,闭着眼咕噜咕噜的睡了。怕惊扰到它的美梦,我丝毫不敢挪动身子,只是顺手轻抚着它柔软的身子,见它睡得更香了,竟还发出了接连的鼾声,时不时还呷吧两下嘴,样子可爱极了。
猛然间,讨喜机敏地站了起来,在床上转了一圈,耳朵竖着,大概是听见了什么,跳下床,窜到了窗台上,望着外面。
听,风。是因为卧室里太安静了吧,就连风都能叫醒它,只是我并不懂是什么意思罢了。
一旦躺在了被窝里,就不禁慵懒了许多,就连斗志都在慢慢消退,眼神仿佛也迷离了。
渐渐的,暖和了,风还在吹着,一个劲儿的吹着,好像有个影子在我眼前游离,又像是在嘲笑着我,只会听听风吹的声音,只会感受冷的温度。
我想她嘲笑的对,不,这是在讥讽,讥讽我心里只有冰冷,只懂得去接受着什么,逃避着什么,依赖着什么,殊不知自己早已失去了一切。
低头低的时间久了,偶然间的一抬头发现,那一刻有多暖。
听,窗外,挤进来的风也变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