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端（5）

“P，我可以进来吗？”我背对着厕所门口喊着。

很快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后背上的衣服被人揪了下。

我回头深深看着他，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们住在外边吧！”

“嗯。”

“那…走吧。”

我们从后门离开校园，我和P都怕惊动了他的家里人，所以并没有找高级酒店住，而是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条件相对不错地方住下。

登记入住后，我又在酒店楼下的711 买了药膏和一些吃的才上楼。P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

“那我给你放洗澡水去，你一定累了吧。”

“Son，Win姨她……”

“你放心，我告诉他出来玩的。”

“这件事请帮我保密，Son。”

“我会保密。”我在心里默念，我还会帮你报仇！

“可以去洗澡了吗？小少爷。”我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嗯。”

我推开浴室的门将他拉了进来。

P抬起头，他嘴边有着不自然的红肿，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水汽，样子像极刚出生的小猫看着我。

“Son，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我想如果眼睛会说话，那我此时眼中一定写满心疼，而不是他所说的觉得他没用。所以我只好用我的嘴耐心解释。

“没有P，我没有这么想。”

过了一会，他才稍微缓和了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把我约到后山，又把我拖到厕所里，打了我，还扒光我的衣服拿走…我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也不敢通知叔叔来接我。”

他的眼泪砸在了浴室地板上，也砸到了我的心上。我把他揽在怀里细声安慰，“没关系的P，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说还要给我教训的，让我等着。我怕……不能让哥哥知道，我好丢人，呜呜……”

P趴在我的肩膀上一颤一颤地哭了起来，他语无伦次地一遍遍强调自己没用，这让我更加心疼他。

“没关系的P，这不是你的错，有我在，我会帮你。”

我一直顺着他的后背，摸着他的头发，等到他终于发泄完了，不动了还依然挂在我身上。

“P，洗澡水要冷了。”

“嗯。”

“需要…我帮你洗吗？”

“嗯，不想动。”

“那，脱衣服吧！”

他的耳朵一瞬间就红了，“真是个小孩子！”我内心笑他。

他背过身子脱下衣服，走进浴缸。

“害羞嘛？”我蹲下，按了些沐浴露搓又往他头上撩了水，开始给他洗头。

他轻轻地点了点。

我内心笑开了，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问道，“都是男生有什么可害羞的！”

“可我…没有和别人一起洗过澡……”

“哦？这样吗？”我给他冲走头上的泡沫，调笑道，“那我不是你的第一次？”

“你不要笑我嘛！”

……

一个澡洗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我又帮他吹干了头发，泡好两桶面才自己进去洗澡。

等我出来时，P已经背对我躺在自己床上，桌子上留下一桶他吃过的泡面，属于我的那桶泡面已经都成了一坨，看得我一点胃口也没了。直接将他送进了垃圾桶。

我随手拆开一袋饼干胡乱吃了两口，也熄了灯上了自己的床。

黑暗中，我们两个呼吸声都十分清晰。

我支起脑袋看向睡在另外一张床的P。P脱光后身上深深浅浅的瘀伤，灼伤了我的眼。久违的怒火在心中，脑中燃烧。

“Son，睡了吗？”

P的声音仿佛天籁一般惊醒了沉迷于魔鬼想像中的我。

“还没。”

“我…可以过去和你一起睡吗？”他低声道，“我有点怕。”

“嗯，过来吧。”我挪开一些位置。

P很快围着被子躺到我的床上。

“可以摸着我的头发直到我睡着吗？吗？”P眨着他无辜的大眼睛哀求我。

“咳咳……”我现在莫名觉得这小子我在撩我，只好清咳表示尴尬。

P在我的臂弯下舒服地团成一个虾球，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恰在此处，我的手机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我仔细将屏幕上的资料看了看保证没有遗漏。一个计划迅速的在脑海里生成。

我12岁的时候，曾经一度养过一只小猫Ad，我们一起吃饭，睡觉，他是我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可后来他病了，我跑去找婶婶帮忙看看，可她说家里太穷了，根本没钱给猫看病。还说禽类会传染，不让我养他，要我抱走他，否则就报警抓我。我怕了，于是我就将它遗弃在离家里有些距离的地方。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见过他。

后来我在一次权贵聚会上请教了一位兽医，才知道他可能只是普通的感冒，不吃药的话过一阵子也能好。

我颇受打击，我放弃得太快了，几乎毫不犹豫。致使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恨自己太过自私。

他和P有一样的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