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非阶级的角度,审视包法利家庭悲剧的原因
罗国林在《包法利夫人》译序中说,“福楼拜写包法利夫人,着眼点不在写她的爱情故事,而在写她从纯真到堕落,从堕落到毀灭的前因后果,揭露资本主义社会戕害人性,腐蚀人的灵魂,甚至吞噬人的罪恶本质。”
资本主义是可恨、可恶的。但,我们不谈这个。无产阶级是资产阶级的掘墓人。资产阶级的罪恶,自有无产阶级去惩治它。我们今天只从非阶级的角度来深讨一下,从微观角度来审视一下导致包法利家庭悲剧的原因。
这是一个悲剧,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们来一块回顾一下小说的结局。
夏尔知道爱玛服了砒霜后,“他回到爱玛身边,软瘫在地毯上,头靠着床边抽泣。‘别哭!’爱玛说,‘不用多久,我就不会再折磨你了!’……爱玛伸手慢慢抚摩他的头发。……爱玛一反常态,显得比任何时候都更爱他,而就在这时,他要失去她了。” “一切背弃、卑鄙的行为,以及折磨她的无穷无尽的欲望,都与她没有关系了。”于是,爱玛死了。
爱玛死后的夏尔呢?“家境越来越窘迫……”夏尔知道了爱玛的事,他说,“错在命运!”“爱玛进了坟墓,还在败坏他。”当他“看到小女儿穿得破破烂烂,小靴子没有带子,罩衫从肩头到屁股撕了一条口子……”的时候,作为一个父亲的夏尔,会是怎样的感受呢?他该是怎样的痛苦?读者不得而知。只知道,当小白尔特叫着爸爸轻轻推了他一把的时候,夏尔便倒在了地上,他“已经死了。”
最可怜的是他们的孩子。小白尔特失去了她所有的亲人,成了一个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孤零零的小女孩。最后,被姨妈送进一家纱厂,去做工糊口。那时她有多大呢?我们不知道。但这个细节,让人想起了包身工。多么悲惨!
有资料说,福楼拜曾经为爱玛的死痛哭流涕。他是为爱玛的死而哭,还是为她留下的家庭的不幸而哭泣呢?我们不知道。
也许,夏尔是这个家庭悲剧的始作俑者。
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们看福楼拜对他的描述:他聚精会神地听课,连腿也不敢跷起来,胳膊也不敢支在课桌上,像听布道一样专心。老师叫他站起来,帽子掉了,他捡起来,老师说风趣话,他便不知道该把帽子拿在手里好,还是该扔到地上,还是戴在头上好。老师问他的名字,他结结巴巴,吐字不清,吞吞吐吐,在老师一个劲“大声点!”的鼓励下,下了最大的决心,口张得大大的,像喊人似的,扯开嗓门,嚷出“夏包法里”这几个字来。
包法利确实是个思想平庸,能力低下,感情迟钝,麻木不仁的人。但是,他毕竟是对爱玛最深情的人。对她那样地依从。既使她已经让他倾家荡产,债台高巩,在爱玛死后,“家境越来越窘迫,他把所有银器一件一件变卖光,接着又卖掉客厅里的家具。家里楼上楼下,所有房间徒剩四壁。”但“爱玛的卧室,丝毫未动,仍保持原样。……”
罗国林说,“但是丈夫太无能,太不争气,险些断送一条人命,使她受到不堪承受的打击,觉得包法利这个姓氏给她带来的只有屈辱”。可是,福楼拜却清清楚楚地写道,“爱玛没有发现说明他不能干的任何迹象。如果她能鼓励夏尔干这件事,使他名利双收,她该会多么心满意足!”于是,“药店老板和爱玛一齐劝说,复尔被说服了。”难道这个事故与爱玛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如果没有勒乐,她会不会死?也许不会,但她不会幸福。因为不管她借了谁的债,都是需要还的。而夏尔并没有钱。并且,她对于世事一无所知,根本不了解身边世界的险恶。他不知道罗多尔夫是一个低劣的骗子;不知道莱昂也并不是一个负责任、敢担当,或者说愿意为她担当的人。
包法利家庭的悲剧,修道院是有责任的,那个罪恶的社会是有责任的,那些生活在爱玛周围的各色罪恶的人是有责任的,夏尔也是有责任的。但,爱玛呢?难道她不应该为自己的过错负责吗?难道与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她那极端自私,贪婪无度、虚荣尖刻的品行没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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