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打猎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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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平静的江面冒出一朵小小的磨姑云，很快归于平静，只见白花花的雅鱼漂满了江，秋天的早晨有些阴冷，天空中又飘着细细的雨丝，父亲和我都是旱鸭子，我们只得将铁钩绑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顺着水势将飘浮在江面上的鱼捞到河边的乱石堆里，有的已经死亡，有的似乎震晕过去还在礁石上不停跳动。看来运气不错，父亲边捞鱼边喃喃自语，我则神情专注地准备捞一条飘到江中心去的大花鱼，只是手中竹竿不够长，唯有静静等待，江水回旋的时候会自动把鱼送回江边，我就可以轻而易举把它捞上岸，面对自然的力量，我们虽然不能改变，但是我们可以认识他，利用它为自己服务。鱼捞得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经整整过了两个小时，那么多鱼该怎么处置呢？除了家里饱餐一顿外送几条给隔壁张大爷，剩下的卖出去赚点钱补贴书学费，父亲果断做出安排，滴水的背兜在背上往下沉，人迹罕见的沙滩留下四只深深的脚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平静的江面有一股让人敬畏的力量在日夜不停地向东流动，受了惊吓的鱼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在江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寻找可口的虫虾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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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季节的一个上午，我挎着猎枪，唤上猎狗，顺着山脊爬到层峦叠嶂的牦牛山深处打猎，养狗千日，放狗一时，猎狗在我身前身后欢天喜地地蹿来蹿去，那兴奋劲儿也带动了我的情绪，一定要打一张麂子、岩羊或是野猪回来，我暗暗下定决心。只要狗们有积极性便会嗅到猎物的气味甚至会看到足迹，顺藤摸瓜准确找到猎物所在的位置，想起这些我就怀着狗一般兴奋的心情顺着山势费劲地往上爬，爬上山顶边用手拭着额上的汗珠，边纵目远眺，对面高大的锦屏山直插云霄，光滑的悬崖峭壁犹如画家笔下的风景，弯弯曲曲的雅砻江仿佛一条毛线泾渭分明地将牦牛山与锦屏山分开，站在高处便有了点孔子般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猎狗们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层层密布的松林，不一会儿便听见急速而有节奏的“哽哽哽”声，“有搞”，我慌忙背起猎枪兴奋地一高一低尾随叫声追踪而去，凭我围猎多年的经验一旦发现猎物只要狗们抱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追捕态度，一定会从山顶到山脚再从山脚到山顶反反复复搞几个来回，结局要么猎物被追赶得精疲力竭被狗撕或是遭主人枪杀，要么在狗皮子下成功逃脱，不论何种结局我都只能以逸待劳，顺着山梁我从山西到山东找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隐避在一棵高大的紫油树下屏住呼吸蹲守，顽强的猎狗与一心想保命的猎物进行巅峰对决，山有多高水有多长，当猎物从山与山的夹缝里冲上山来，那是一只黄色的麂子，我敏捷地端起猎枪，迅速扣动板机，准确无误地将子弹发射出去，只见麂子一个翻身就自然而然地倒在地上，场面虽然血腥，但是狗和我都兴奋到了极点，狗迅速的猛扑过去，我三步并作两步从山顶直冲下来，那样子仿佛在做老鹰捉小鸡的动作，狗伸出长长的舌头贪婪地㖭食着麂子脖子中枪处汨汨流出的殷红鲜血，等我赶到立即吆开那怀着成功与喜悦心情的狗，迅速脱下猎袋费劲地将猎物装进口袋往山下背，身后是一滴滴血迹，有的渗入地下有的留在枯枝败叶上，狗疲倦地紧随我身后没有了上山前夸张的动作，从狗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失望与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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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深山中伴着淙淙的流水声醒来，胡乱在寂静的山脊前撒野，脚下不知名的白色五辨小花开了一地，呼出胸中沉积了一夜的浑浊酒气，深深地吸进毫无污染的自然空气，一股极舒服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犬牙交错的山峰上两颗明亮的星星犹如一对不离不弃的鸳鸯在交相辉映，黑色的幕布在渐渐拉开，刚进山时一轮弯月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明目张胆地悬挂在空中，同行的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日月同辉的景象此前从未见过，也许心中燃烧着欲火，满目关注着名利，没有心思关注神奇的自然景观，天行健也好地势坤也罢，自强不息与厚德载物是人生修行中永恒的主题，似乎是法国著名的思想家帕思卡尔说的吧，世界上一切灾难都起源于人不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一棵有思想的芦苇。大多数人都在浮躁中痛苦地生活，只要孤单呆上五分钟都觉得难受，别说去做一棵有思想的小草或者野花。在上山的路上到一农户家歇脚，与年近五旬的女主人交谈中了解到她新近到山东维坊打了九个月的工，月资三千，在一马平川的山东平原生活，觉得深山生活已有些不习惯，女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无所适从，城市对人的诱惑和改变从一老妪身上大致如此，何况想要过上好日子的青年男女？难怪中国农村会有那么多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上完初中大概十六岁的花季少男少女若考不上高中便从农村走向城市，开始漫长的打工生涯，至于农村的土地就让它荒废吧！喳喳的喜鹊声从一颗掉光了叶子的核桃树上传来，收回四处游荡的思绪，对着静谧的山谷，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充满酒精的血液里流淌，只是麻醉的神经反映有些迟钝。

4

开学在即，回想学习经历，小学最令人难忘。一双黄胶鞋，一条天蓝色的确良裤子和一件草绿色军上衣，没有袜子和内衣内裤，一个斜挎的军用书包，包里放一本语文和数学书加两本作业本。学校在三公里外的村小，校内几间瓦房座落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树根四五个大人合抱恐怕都难以合拢，树枝和叶子完全可以用“遮天蔽日”形容，让人想起庄子笔下无用的那棵大树，大树因在木匠眼中毫无用处而得以存活几百年，而那材质有用的早成木匠的刀下鬼。小朋友们在并不规则的球场上嬉戏打闹，有打蓝球的、跳橡皮筋和老鹰捉小鸡的，学校西墙边挖了两口十来个平方的鱼塘，欢快的鱼儿在水中游来荡去自由自在好不快活，每天早上到学校的路上拨一些鲜活的嫩草带上到校喂鱼是每个学生的必修课。上课需步行一个多小时，放学得在距学校五百米外的地方放牛，那里关着三条水牛，夕阳西下一个人骑在牛背上手拿语文背两首古诗，再拿数学背几则法则，任牛儿在脚下卟哧卟哧地大口吃草，牛是否吃饱主要看牛肚凹起的地方是否趋于平衡，若像一颗吸足血的虱子坚挺饱满，便心满意足地收牛入圈，趁着暮色跑步回家，有一回在奔跑中突然从路上方箭一样射下一个黑色的东西，让人哎呀地大叫一声后才看清楚那是一条可恶的乌桑蛇，从此蛇在内心深处便觉得丑恶可恨但又惧怕，与希腊神话中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智慧之蛇相去甚远，有一次到山东青岛与一条蟒蛇拍照合影留念，那蛟足足有十来斤软绵绵的让人甚是害怕，总担心一不小心会攻击人，有一个假期在村子背后的山坡上放羊，跟随的猎狗不断在树林里狂吠，原本以为找到了一只让人眼馋的猎物，跑近一看是一条蟒蛇盘在树下将扁平的头高高抬起吐信，看了让人毛骨悚然，立马捡起脚下的石头砸过去那蛇才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小学课本中最让人感动的是两篇文章，一篇是法国作家都德的《最后一课》，那是德军入侵村庄将禁止用母语授课而改用德语上课背景下老师用母语哽咽着上的最后一课，爱国之情溢于言表；一篇是朱自清的《背影》，写我与父亲的牵挂与别离，特别父亲在车站给我买水果翻越栏杆时那笨拙的背影让人终身难忘，那是亲情，是父亲对儿子无微不至的关怀，读了难免让人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