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

单位楼下，有一家开了挺长时间的烧烤摊。
烧烤摊老板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大多数情况下，他是自己一个人守摊，偶尔带着女儿来帮忙，还有极少数的情况下，能看到老板娘亲自上场。
老板一人烧烤的时候，一般不苟言笑，接过来你选的串、刷调料、上架烤、烤好了再把串递给你、收钱...行云流水，然后再进行下一单。吃客们等在寒风中，看着滋滋啦啦在火上烤着的肉和菜，闻着混合着孜然和辣椒的烧烤特有的味道，越发饥肠辘辘。
老板带女儿来的时候，两人常常言笑晏晏，说着家乡话，虽然听不懂，但能感觉父女俩聊的都是些家常事，有时还互相取笑一下。老板手下利索又熟练，负责核心烧烤技术，女儿负责辅助性及后勤工作，主要是收钱和招呼客人，礼貌地和客人说着普通话。她还在上中学，放假偶尔来帮帮忙。
老板娘一个人来的时候，老板也常常是陪在旁边。老板娘干活很利索，还比老板更细致一点，她烤出来的面筋有种别样的回味。有天晚上我加班很晚才从公司出来，烧烤摊上没有客人了，老板和老板娘靠在一起坐着聊着天。路过烧烤摊，我点了几串菜，老板娘刚要起身给我烤，老板却把她按住，说了个“歇歇”，然后麻溜的刷油刷调料上烤架，最后还又送了我一串。我带着烤串离开，走几步后回头，看见黄色路灯下的夫妇，低头整理小车、桌子，收拾垃圾，慢慢和夜色相融。
去年冬天有一个礼拜，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来烧烤。我站在摊前问她老板的近况，她手下忙的顾不上看我，用很费劲儿的普通话告诉我说她老公干活闪了腰，这些天要卧床休息，不能起来了；本来也不让她出来摆摊，怕太冷而且回去太晚不安全，可是她执意出来。这时，天上微微飘着零星雪花，鞭炮声时不时的响一两下，街上几乎也没什么人了，过年的气氛催得人着急，老板娘睫毛上拧着点霜花，鼻尖上却冒着汗珠。
再后来就是长长的疫情闭关期。直到昨天，烧烤摊才又摆了出来。这次是老板带着老板娘和女儿一家三口一起出摊了，他们分工招呼客人、刷油刷调料、烧烤、打包、摆桌椅...轻声说着家乡话，忙碌着也带着笑。
街边一辆辆汽车开过，行人匆匆，春夏交接的这个时刻，烧烤摊散发的阵阵香气，让人心怀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