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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池塘处处蛙

2020-03-31  本文已影响0人  李成贵I茶耳

和朋友相聚后,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天。在酒桌上,我们谈话的内容,我已忘记大半。然而,他家门前的那口池塘却令我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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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不知何故,在他家门口闲站,眺望观景,偶然间瞧见池塘。池塘的水很清,走近了,可以看到池水下,鱼儿欢快的游动。它们时而浮出水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摸着换上一口气。待人想用手去触摸时,它们又害羞的立刻沉入水下,不仅打浑身下的池水,还不小心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涟漪带动水面的鱼草,从各个方向聚堆在一起。鱼草似乎一点也没有少,不知道是鱼儿还没有完全从冬日里醒来,还是像小孩一样挑食,不肯享用。

池塘边上的青草,是庄稼人所说的羽毛草,南方的山野到处都是。这种草生命力顽强,冬日枯黄,养精蓄锐,春天一到,经微风一吹,便又可长满四处。庄稼人痛恨这种野草,因为它太过霸蛮,吸收土地养分快,有它的地方,庄稼落不了好。即便庄稼人因痛恨烧它,铲它,过不了多久,一场雨后,它还是一个劲的往外发芽。它的根系小而发达,庄稼人如何也铲不尽,为了庄稼,只能跟它打“消耗战”。不过,我看这池塘边的羽毛草,就大可不必为此伤脑,池塘配上这样青绿的草,也是好看的!既然我们锄不尽它,倒不如欣然的接受它罢了!

我和朋友谈起这口池塘,朋友却不甚喜欢。他说自己特烦这口池塘,若不是池塘存在很久,加上祖母年年放鱼苗,真想填了土,打个水泥坪用来停车。我不明白他为何讨厌这池塘,细问原因。他说其他时节还好,一到春夏季节,夜色入微,池塘里的蛙声连成一片,跟赶集一样,直到深夜也不肯停下来,弄得自己时时因此难以入眠。我听后,没有劝慰朋友什么,因为我对此也深有同感。

我家小区外围,也就是楼下不远处,也有这么一口池塘。但是,这口池塘没有朋友门前的池塘那么好运!

这是一口被人遗弃的废塘。池塘边上没有羽毛草,可能是它紧挨田地的缘故。羽毛草一冒头就被人铲掉,一冒头,又被铲掉,到终没有一丝根存在,所以,在田地旁边的羽毛草很难赢得“消耗战”的胜利。

池塘许是很久没人管理,加上长年的时间,池水绿黑绿黑的,仿佛会发出一股恶臭。隔壁村里的人根本不再拿它当池塘,不养鱼也就算了,还拿它用来做灌溉庄稼的水坑。夏日里,池塘干涸,唯一的活水被阻断,转向另外一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它的存活完全靠自己积蓄雨水。

可是,就是这样的池塘,到了如今时候,依然有不休止的蛙声。我的窗口正对着这口池塘,每天夜里,聒噪的声音敲锣打鼓似的跑进房间。我又正好习惯夜里写作,没少被它们打断思绪,一旦思绪中断,我便再也无心继续创作。无奈之中,我只能泡上一杯粗茶,独坐在沙发上,欣赏它们那不美妙的歌声。因为这,我特地改变自己的习惯,把写作放在清晨。所幸清晨没有了,它们像唱了一夜的歌手,终于累了,躲进洞穴歇息!

其实,结局最惨烈的属我故乡老屋门前的那口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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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门前的池塘在我的印象中还挺大。三叔公曾在这口池塘里养过鱼,种过藕。夏天的清晨,一觉醒来,我透过窗栏一眼就可以瞧见开得绝好的荷花,一朵朵的,亭亭玉立,娇艳欲滴,让人好不欢喜!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家离池塘近,最先摘得莲蓬。爷爷摘回来莲蓬,剥出莲子,和着小米一块熬粥。莲子粥熬的时间要长,还得正好,爷爷总是比家里人早起,在灶台熬上莲子粥等我们起床。那时,一家人蹲在门口晒坪上,看着满池塘的荷花,听着此起彼伏的喝粥声,现在回想起来,确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当然,有池塘的地方必少不了蛙的存在。但是,那时候,我们好像未曾在意过蛙声的烦躁。一家人在坐在晒坪上,歇着凉,看着漫天星辰,聊着家常,有说有笑,全然没有顾及蛙尽情的表演。有时候,夜行人会拿着手电去池塘边照蛙,强大的光线照在它们身上,它们像瞎了一样,丝毫不躲避,也不停止鸣唱,仿佛把光线当作人们为它打的聚光灯一样,看着在灯光下它们的样子,倒让人有些哑然失笑。

夜行人捕蛇不捕蛙,庄稼人心里都知道蛙是益虫,稻田里的害虫还得仰仗它们去处理。

蛙声至深夜,家人们劳作一天,累了,年少的我,觉多,也跟着困了,于是,纷纷回屋子睡觉。

在蛙声中,星夜下,微风里,我们一沾床便可以睡着,似乎并没有受蛙声的影响。

后来,好景不长,村里修水泥路,把池塘的活水阻断了!

没有活水来,池塘铁定活不长,久而久之,池塘也就彻底“死”了!

爷爷看荒着也是荒着,填了些土,整理了成地,地里种些青菜萝卜什么的。我回到故乡,看着满地的青菜萝卜,感到有些可惜,又有些高兴。

晚上,我还睡在儿时的那张床上,没有听到蛙鸣,反而睡得有些不踏实,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青草池塘处处蛙,人的心境,不同的时期,有所不同。面对不同的青草、池塘、蛙鸣,所产生的情感,也因人而异,因时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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