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牙庵内救下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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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儿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有人上门提亲的年龄,每日还在作死般地瞎胡闹。她惯用自己的特异功能,跟只找骨头的狗儿一样,在大街上这嗅嗅那嗅嗅,并利用对草药的记忆来判断品类。
“嗯,百合香味,可惜了,再好的香囊也盖不住眉心那一簇挤成团的烦躁。”
“茉莉花香,是该清清火了,满脸不高兴好像谁欠她二两银子似的。”
“栀子花香,这么浓郁的味道走到哪都像行走的糕点房。”
为了表演自己的嗅觉神功,芊儿干脆闭着眼睛,以此来判断往来者的相貌年龄。
“此香为混合香料制成,分别有丁香、沉香、及檀香、麝香等各一两,甲香三两,皆细研成屑,取鹅梨汁蒸干焚之。哎呦,”芊儿用手扇了扇眼前的气味,说:
“用此香料之人,不是花柳之人,也是风流之辈。”
“啊,这个味道……清新淡雅,若有若无,有白芷,冰片,”芊儿闭着眼又循着味道使劲嗅了嗅,“还有辰砂,这些可都是治女人妇科的,不过味道倒是我喜欢。”
“你闻够了没有?”一个男子的声音。
芊儿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鼻子正贴着一个男子的胸前,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喊道:
“流氓,你在干什么?”
那男子转脸来看她,说:
“到底是谁在干什么?”
芊儿看了下自己的位置,又瞅了瞅那个男子的侧脸,正想和他理论,黄莺见状,赶紧拉了拉芊儿的后襟,小声说,“小姐,是你把脸贴在了人家的胸口,我们赶紧走吧!”
“真奇怪,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女人用的香囊,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芊儿不服气。
那男子一把把芊儿拽过来,说:
“你不是说喜欢这种味道吗?怎么了,要不要好好闻一闻?”
“大色狼,非礼啊,放手啊!”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说完松开了手,看着 她。
芊儿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子就是之前从胡三手里把她救出来的那个人,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形象比上次还差。可惜了眼前这个美男子,自己跟个小狗似的在这嗅东嗅西,全被他看见了,都怪黄莺,这会芊儿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过没心没肺惯了,芊儿很快就恢复到了厚颜无耻的本色,绕着那男子周围转了一圈,说,“看你香囊的成分,你失眠多梦、热病神昏还伴有焦虑夜惊?从你神色判断,最多也就是雄性激素过剩引起内分泌失调吧?”
男子懒得理她说,
“我很好,不用姑娘关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芊儿看着男子被她调戏得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赢了场胜仗。黄莺看到芊儿这般戏弄救命恩人,真想狠狠地教训她一番。
眼下又到了农历腊月初八,尚书府多年来形成了惯例,每逢腊八节这天都去月牙庵。这是尚书府众多社会活动中重要的活动之一。以前是芊儿的母亲,昭玉带领尚书府上下前去施粥。自从昭玉莫名失踪,这些年,尚书府的大管家替代昭玉前去慰问。从去年开始,施粥仪式便再次移交给芊儿。这既是对芊儿办事能力的锻炼,也是为尚书府众人积德,所以,芊儿会模仿母亲的样子,提早把要安排的事情布置妥当。
尚书府的丫鬟小厮们各司其职,把自己范围内的物件清点好,等待时辰一到就出发。芊儿今日穿了件紫色夹袄,米色狐狸毛领,唇红齿白,目若星辰,面如桃花,头戴一只粉色梅花 ,腰肢纤细,身段颀长,阳光照射下,就是一幅美人踏春图。
“黄莺,今年的粥有没有多熬一点,阿金,散碎的银两有没有多备一些,雪莲,尚书府里的过时的旧衣物有没有多带一些,崔管家,磨好的面粉有没有多装一些?”芊儿一个个清点。
“我的大小姐,都准备好啦!尚书府里每年都预留一部分开支,作为每年腊八节小姐施粥的资金,今年,我从十一月就开始准备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启程了”。黄莺说完就去吩咐其他人,把各种慰问物资都装上马车,并顺手从里屋拿了件米色披风和一个手炉带着,和芊儿一起坐上了另一架马车。
冬日严寒,枝叶早已零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中摇曳,路面因结冰也变得颠簸,行程走得很慢。想想自己当年三岁时,和一位小哥哥在冰上玩耍,误了时间,被母亲责罚,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哥哥。如今,母亲也已不在,只有自己还在延续着母亲的惯例,以此来缅怀亲爱的母亲。
大约一个多时辰,马车到了城郊月牙庵,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人侯在那里,一看到芊儿的马车,立刻涌了过来。芊儿和黄莺一边喊着别急,都有,一边迅速摆开摆台,开始施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迅速跑过来,闯进月牙庵院内,蹲在墙脚,捂住左肩,带有呼吸沉重,肌肉抽筋状,衣服沾满了血。芊儿赶紧追过来一看,竟是那日救自己于无赖胡三手底、又被自己戏弄一顿的男人,便赶紧令随从把人抬到院内。
这男人浑身扭曲,僵硬,伴有惊厥,和中了番木鳖毒的症状极其相似。幸好芊儿习惯随时带着急救箱,于是赶紧命人拿来,但这种毒非常少见,芊儿只能先用天竺葵确保其镇定,再用猪苓水洗胃,最后用甘草、绿豆、防风、铭腾、青黛和生姜按比例以水煎服。
经过一个时辰的救治,男人终于停止身体的痉挛,迷迷糊糊地安静下来。
芊儿看着眼前这个俊郎的男人,平日里几多威武冷酷,如今这般模样,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芊儿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男人的伤口,左肩被利剑刺伤,伤口不深,但剑上有毒,相必是刚和人近距离搏斗过,使用的毒药非本地所有,说明害他之人并非本国人,而他腰间那块玉佩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凌字,这个字已经被磨损的光滑细腻,说明这个刻字已经很有年头了。
凌,到底是代表什么?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被亲近之人下毒?
芊儿自己在这瞎琢磨,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芊儿调制了些益气滋养的草药给男子服下,一天过去了,眼看男子气色好多了,但迟迟没有醒来。施粥的事项已经顺利完成,该是要返程的时间了。芊儿想着,自己若是回府,便无人照顾他,于是朝男子所住的厢房走来。谁知,推开门一看,床上空空,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了想字条在桌上: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回报。
回到府里,芊儿看到父亲从朝中刚刚回来,又匆匆出门,觉得有些异常。问询父亲身边的小厮,得知这几日父亲总是这样,不是外出很晚回来,就是有其他同僚前来,在书房商议什么。
芊儿焦急地等在父亲书房,希望能够第一时间见到父亲。近晌午时分,周锦城才回来。芊儿给父亲沏了壶茶,看着父亲神色凝重,递给他说:
“父亲,女儿今日不在家中,看父亲神色倦怠,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近日邻国在我边境活动频繁,边境百姓时常遭遇契丹军杀害,皇上派出大将军前往讨伐,却被朝中叛徒通风报信,离间君臣,从中陷害,皇上听信谗言,中断我军粮草,导致我军与契丹军之战惨败,五千将士死伤无数,段凌风大将军带领百余人突围后,至今下落不明。”
“段凌风?大将军?他长什么样?”芊儿紧张地问到。
“身高八尺,腰有佩剑,芊儿你问这干什么?”周锦城看着女儿。
“父亲,段凌风大将军确是被奸人所害吗?我可能见到过您说的这位段将军。”芊儿仔细地回忆近日在庵中救下的那个中毒的男人。
“你怎么会见过?”周锦城满脸疑惑。
“今日腊八节我去月牙庵施粥,见到一位受伤的男子,当时他中毒过深,面身是血,已经快要昏迷了。我把他带到庵里,帮他清理伤口时,看过他的佩剑。”
“那他现在在哪里?”周锦城急切地询问。
“我回府之前去看他,发现他已经突然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芊儿回答道。
“哎,皇帝糊涂啊。”周锦城长叹了口气。
“父亲怎么知道段将军是遭人所害?”芊儿有些不解。
“芊儿你有所不知,朝中党派混乱,段将军父亲就是护国功臣,段将军母亲更是被先帝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将军府几代忠贞为国,到了段凌风这一代,更是侠肝义胆,忠贞不渝,根本不可能背叛朝廷。朝中自是有人居心不轨,想治罪于段将军,才会用此手段害人啊!”
芊儿没想到,那个冷酷高傲的男子,竟是朝廷之重臣,国家之栋梁,而自己,今日竟与他有了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