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行】鬼域行——第二十二章 死局
“业火山庄有律，任务失败者，杀无赦。”
老鬼满脸堆笑的对二人说道。肖毅看着他的表情，抖了抖，然后站起来，蹲在了汪柰的身后。汪柰气的直翻白眼，老鬼却对此视而不见一般，继续垂手站在一旁，满脸笑容。
我是谁？我在哪？
赵楝捂着自己的脸，忽然清醒过来。
入眼的是业火山庄的水牢，熟悉的冰冷的墙壁，漆黑冰冷的池水，仿佛自己还在那个无边的噩梦中。
赵楝腿一软，仰面栽倒在了水中。
汪柰这边，饭没吃几口便吃不下了，忽然听到下面有脚步声。他们回头看时，却见秦业抱着浑身湿透的赵楝走了上来。秦业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离开了房间。
汪柰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老鬼拦住，满脸堆笑的说道：“还请两位到下处安置。”随后便有两个蒙着面的杀手出现在门口，准备护送他们去给他们准备好的客房。
赵楝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自己看了十多年的帐子。这个房间是她从最低等的训练者晋级成为锻炼者的时候，秦业单独分给她的。那年她10岁，而这间房，与秦业的房间相连。
抬眼一看，秦业果然守在她的床前，用第一次见她的表情望着她。
赵楝连滚带爬起来，眼中充斥的警惕让秦业的心有一点冷。
“你要做什么？”
你。
赵楝蓦然改了称呼让秦业顿时火冒三丈。
二人正僵持着，忽然老鬼在外面说到：“主子，那二人已经安顿在了西苑。”
那两个人。
赵楝从床上窜起来，拉住秦业的衣襟说道：“什么两个人？你做了什么？”
赵楝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鸡笼山，在发生鸡笼山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山庄，更不知道秦业对其他人做了什么。
秦业冷冷的看着抓着他衣襟的赵楝。她从前从不这样犯上冒犯，即便对他有所不满也不会这样。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你做什么？”秦业冷冷的问道。
赵楝冷笑了一声：“怎么？还想再杀我一次？”
秦业想起了那个晚上，他划破赵楝脖颈的晚上。他一直期待的是重新开始，他想看到的是她也在期待，期待着他。可是眼前的赵楝，她冷漠，她狂妄，她的模样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你先放开我。”秦业让自己冷静下来，淡淡的吩咐她道。
赵楝似乎也没有料到秦业的反应，她慢慢地放开了秦业的衣襟。
秦业离开她的身边的时候，赵楝下意识浑身发抖着的闭上了眼睛。谁料秦业只是走过她身边，站在房门前说道：“将湿衣服换下来。”而赵楝睁开眼睛的时候，秦业已经关门离去了。
等赵楝走出房门的时候，被老鬼叫到了叫到了素问堂。
老鬼看着如今活蹦乱跳的赵楝，不禁叹了口气。赵楝自然也听到了老鬼的叹气，却并没有搭话。
素问堂内，早有肖毅同汪柰等在里面，他们见到赵楝，都站了起来。赵楝隐隐想起了在楚山炉的事，也不敢看向他们。
素问堂是业火山庄下设的医堂，坐堂的是一位身材佝偻，头发花白，已经秃了半个脑壳，腰上一杆烟枪不离手的老头子。见到赵楝回来了，他将脸上的褶子一堆，立时笑道：“诶哟，这不是庄主的小情人儿回来了嘛！想当初你下葬的时候，那脖颈子上的口子还是我给你缝的呢！”
赵楝丝毫不客气的还嘴：“要是夜里我自己来找你，你还敢承认吗？”那人丝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赵楝的痛点上跳蹬：“若是你刚复活的时候，那我可不敢。如今嘛……”
肖毅目瞪口呆的对赵楝说：“阿楝，你竟然敢这么跟范前辈说话……”
“全叔也是看着楝儿长大的，算是楝儿的长辈了。”秦业在她身后胯部走进来。
赵楝毫不理会二人，直径坐在全叔对面问道：“这次又要做什么？”
范全拉过她的手腕诊起脉来。一边肖毅在旁边说道：“我已经号过好多次了，阿楝的脉息与常人无异。根本找不到回魂蛊的痕迹……”
“手少阴心经有哪些穴位？”范全忽然问道。肖毅毫不犹豫的说道：“少府、神门、阴郄、通里、灵道、少海、青灵。”
“分别按一下试试。”范全说道。肖毅走到赵楝身后，依言拉起她的右手臂，分别按了一遍。
顿时，赵楝忽然觉得心中一窒，心室剧痛，呼吸困难，她开始痛苦的抽搐挣扎。
赵楝的反应让肖毅也吓了一跳，秦业立刻拽开了肖毅，将不停抽搐挣扎着呼痛的赵楝抱在了怀里。赵楝此刻已经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死死的拽着秦业的一角，一茬一茬的虚汗顺着她的脸颊流入耳鬓之中。
“范前辈，做点什么！”汪柰惊恐地站起来，看着擦着手的范全说道。秦业也死盯着范全。
“不用理她，把她放在那等回魂蛊先停下来就好了。”范全说道。
果然，一炷香之后，赵楝渐渐止住了抽搐，带着浑身的虚汗沉沉睡去了。
“她对心经上的穴位有反应，这说明了什么？”汪柰看着在秦业怀中睡去的赵楝，对沉默的范全和肖毅问道。
缄默了一会，只有肖毅说道：“这说明，回魂蛊已经盘踞在了她的心经之中，占据了她的心脏。”
汪柰听如此说，便明白回魂蛊已经与赵楝的心脉共存，再难清除了。
“是我大意了，没一早看出端倪。”肖毅沉痛地开口。
秦业却将赵楝放在了一旁的紫竹榻上，走过来对众人说道：“万物有生就有死，回魂蛊到底是蛊虫，可有将其杀死的方法？”
众人看向他，范全叹了口气说道：“回魂蛊，最早叫生死蛊。没有人知道此蛊是何人所做，为何而做。既然没有蛊虫的种类，曾吞噬过什么药物，就无法得知解法。”
没有解法，不能根除，难道赵楝要永远在这样的痛苦中活下去了吗？汪柰不敢多想。现在的痛苦就足矣让赵楝发疯杀人，若是这种痛苦持续下去……
沉寂了片刻之后，肖毅忽然说道：“黄海穷呢？他也什么都没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