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晒书柜--第二期--红色！有角！三倍速！——一生夏亚说不

在《逆袭的夏亚》剧场版（以下简称《CCA》）诞生30周年之际，我又重温这部著名的经典作品，仍不禁对剧中各类角色之间的历史纠葛所吸引，为人物彼此的爱恨情仇所感动，特别是所谓的反派男主——夏亚·阿兹纳布尔，也许你未曾整体了解过高达的系列动漫，对故事背景或具体情节不甚清楚，却也必定或多或少地从不同渠道、不同侧面听说过他的大名，而与他有关的诸如 “红色！有角！三倍速！”、“赤色彗星”、“面具男”、“逆袭” 等众多的关键词更是广为传播，几至家喻户晓。这位动漫史上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不仅因其俊朗迷人的外形、频冒金句的桥段为众人喜爱，更因其兼具多种复杂矛盾的性格特征和波橘云诡、大起大伏壮阔的人生经历时而为人津津乐道，时而又使人为其扼腕叹息。

从1979年整个高达系列第一部作品《机动战士高达0079》（以下简称《0079》）播放以来，到了1988年《逆袭的夏亚》中两大男主同时殒命在众多fans心中标志UC正史的结束，及至最新完结的OVA《机动战士高达THE ORIGIN》（以下简称《OR OVA》），对于夏亚这个角色的解读从未停止过，各种补完、后续、同人、篇外作品层出不穷，作为一名已经诞生近40年的动漫人物而言，无疑进一步彰显了其无穷的人格魅力。就连 “高达教父” 富野由悠季被记者问及 “夏亚和阿姆罗哪一个比较重要？” 时，也坦言道：“尚在制作动画和创作剧本时，夏亚是比较有趣的角色。但是我把阿姆罗放在主角的位置之后，我必须创造一个可以跟夏亚对立的情况。而在阿姆罗这边，因为我把他刻画的太普通了，所以要找到平衡点不是那么容易。” 可见先在富野脑中成型的角色也是夏亚无疑，也许从夏亚身上可以映射出富野拍摄高达时最想表达的一些原初的构想。特别是5、60年代出生的日本人，伴随着19岁的夏亚（UC0079）一路走来，从其步步惊心的复仇大计，到最后33岁时（UC0093）孤注一掷妄图肃清所有地球居民的疯狂举动，14年的漫长经历也恰是现实世界中那个时代人由少年逐渐变为青年的成长过程，仿佛虚拟的世界与现实世界形成了一种同步的对接，冥冥中有着某些可以感知而又难以道明的奇妙关联，那个时代的人们在夏亚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情感，而夏亚剧中的某些言谈举止和思想观念也集中体现了日本整整一代人对于世界、社会和人生的思考。

而在我每一次重温关于夏亚的那些主要作品时，又会常历常新，随着年龄、知识和阅历的增长，油然生出许多新的想法，形成一些较之以往更为成熟的观点，故胪列于下，难免有过度解读之嫌，聊作一观，庶表心迹。

形如拿破仑骑马相，冥冥中拿破仑命运似的暗示

1.漫谈夏亚思想的演变（从UC0068-UC0079）

夏亚·阿兹纳布尔，本名卡斯巴尔·雷姆·戴肯， 系吉恩共和国国父吉恩·什姆·戴肯之子。我们如果想要了解夏亚的思想演变，必然要从其父开始讲起。原因有两点：第一点，吉恩·戴肯的突然被害是夏亚整个人生轨迹的转折点，随着父亲去世，本应身份尊贵有着远大光明前程的夏亚一下子从人生的高点跌到谷底，生活环境、人际关系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与慈母诀别，又使其早早痛失双亲，尽管有贵人一路相助，却只能苟活于世，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必然会对夏亚的心态变迁和思想形成产生不可逆的剧烈影响，从而成为今后波澜壮阔一切人生经历的起源；其次，由吉恩·戴肯创立融合的宇宙殖民理论体系（也可称之为 “吉恩主义”），几乎囊括覆盖了当时盛行于宇宙空间内的各个理论分支，引领了几代宇宙居民的思潮，不管是之后的扎比一派还是其子夏亚，都从中汲取营养，“拿来”各自需要的内容，作为历次对地球联邦政府掀起战争的理论依据和凝聚人心的有效工具，但他们又都买椟还珠、舍本逐末，未能真正践行吉恩·戴肯的原教旨涵义，也未能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新的建设性思想，只不过在通往极端主义的道路上各自做了不同的延伸和扭曲而已。

吉恩·什姆·戴肯，人们称作 “看见宇宙真理的革命家 ”。他出生于宇宙殖民地移民急速发展的时代。人类历史进入21世纪，爆炸的人口早已使地球难以负荷， 人类面临粮食不足、资源短缺、环境污染等各方面危机，地球联邦政府决定开始进行 “人类宇宙移民计划” ，将过剩的人口移民到宇宙殖民卫星。从首批移民进入殖民卫星的宇宙世纪元年到UC0040年，联邦政府宣称已经完成地球圈总人口约4成近50亿人的移民工作。

孰去孰留？在面对必须有一部分人作出牺牲的抉择时，人类身份、背景、财富等将人划分为不同阶层的因素开始发挥效应。能够留在地球上的必然是各种贵族、高官、富豪等代表着权贵阶级的社会中上层人士，而那些被迫离开故土、告别地球——这个象征人类诞生摇篮的美丽星球，是被同胞作为弃子，政府作为弃民的大部分底层出身的平民百姓。我们不难想象他们当时是怀着何样失落、绝望乃至怨恨的心情被驱赶到那黑暗无际、冰冷异常的茫茫宇宙。而他们却凭借自己强烈的生存意志和坚持不懈的勤奋努力顽强的在宇宙中存活了下来。到了吉恩·戴肯这一代人，他们是真正出生在宇宙的第一代人（宇宙移民第二世代），对于地球的印象多是来自于父母长辈们的讲述，来自于书本、照片、影像等各种资料的描绘，并非亲自踩踏在地球的土地上，呼吸着地球的空气，必会产生一定的疏离之感，加之长辈们的言传身教里也难免夹杂着当初离乡背井的忧愤和怨怒的情绪，这些都必然会对幼年阶段的孩子产生影响，对于地球的印象在一定程度上出现先入为主的心理现象。

而地球上的特权阶级日益加重对于宇宙居民的压迫和剥削，殖民地移民政策严重变质，在地球上居住完全变成了一种特权的象征。地球作为人类社会的中枢，像温床里的婴儿般被七大宙域的众多殖民卫星供养着，表征营养和血脉的资源与财富被源源不断的汇聚到地球上去，一边是特权阶级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奢靡浮华，一边是宇宙居民日以夜继、饥寒交迫的艰苦奋斗，经年已久，自然会使宇宙居民首先对于代表特权阶级的联邦政府产生不满，进而发展成对于 “被重力束缚” 全体居住在地球上人们的厌恶。对此漫画版《机动战士高达THE ORIGIN》（以下简称《OR 漫画》）这样描绘道：“.....热衷于利己主义的一小撮精英分子，却支配了包括宇宙新天地在内的联邦全域五十余年，对于居住在地球的我们，多次提出应享正当权利与自由的要求，却遭到了那些联邦压制者的践踏.....”

这种不满的情绪也为地球联邦政府和卫星移民之间的对抗埋下了种子，并终于在卫星人民中间衍生出为了不污染生命之源的地球，人类应该全部迁出宇宙的“地球圣地主义思想”。《OR OVA》有一段童年夏亚与妹妹第一次看到地球时的对话，可见当时“地球圣地主义思想”影响之大，也印证了上面提到的对于地球上人不满的一种 “先入为主” 的心理现象。

吉恩·戴肯深受 “地球圣地主义思想” 熏陶，并在此理论基础上于UC0052年提出了 “殖民卫星国家主义”（ SIDE国家主义 ），号召宇宙殖民卫星从联邦政府中独立，引起卫星居民的共鸣，并于当年和他的支持者们，包括金巴·拉尔，以及后来对立的德金·索多·扎比等人，一起前往side3，开始实践SIDE国家主义。

与此同时，吉恩还在殖民卫星里发表了著名的 “新人类演说”，正式提出了 “新人类理论”，声称 “宇宙、太空的新环境将引发人类本质的第三次变革。宇宙！这个完全脱离大地的新环境，将会唤醒人类沉眠的本能，创造出新时代的人类。新人类可以悠游于广大的时空之中，对时空中任何一个点都能透析洞察，获得更高层次、更有深度、更充满慈爱的心灵，甚至拥有超越时空的力量！”

吉恩·戴肯将 “地球圣地主义思想”、“殖民卫星国家主义”和“新人类理论”三位一体融合到一起，这就构成了完整的宇宙殖民理论体系（吉恩主义）。秉持并力行这个理论体系的吉恩·戴肯受到广大宇宙居民的热烈拥戴和支持，而此理论体系也成为几代卫星居民的感情寄托和精神信仰。正如《OR OVA》中吉恩·戴肯前妻罗杰露西亚说道那样：“我们移民第二世代的种种心情都灌注在那里面，痛苦、悲伤、希望以及阴暗的怨恨.....”

在这个体系中吉恩·戴肯最先浸染的  “地球圣地主义思想”  反而是最后最终的远景目标，而由  “地球圣地主义思想”  孵化出的 “殖民卫星国家主义” 却是当时时代下迫在眉睫亟待实现的首要任务，在这两个理论之间有一种递进的内涵，就像“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一般。而 “新人类理论”，本身对于宇宙居民具有极强的煽动作用，多是被用来作为辅助支撑的理论工具，这在后来不论是扎比家掀起的一年战争，还是哈曼·卡恩的第一次新吉恩战争乃至最后夏亚的逆袭（第二次新吉恩战争）都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

在一经掌握side3的最高权力后，吉恩·戴肯于UC0058年宣布side3独立，改名为吉恩共和国，自任首相。地球联邦政府起初以一种近乎无视的态度不予承认，而后采取经济制裁，并积极扩充军备，以防其他side卫星跟进效仿。

孤立的吉恩共和国由于联邦政府的经济封锁，不久陷于各项资源匮乏、人民生活窘迫的困境。而在这个阶段中，吉恩国内两个政治派系的纷争和对立逐渐表面化，一派是以吉恩·戴肯为首，金巴·拉尔、玛哈拉哲（后来小行星阿克西斯的提督，哈曼的父亲）等作为支持者的温和派，奉行采取对话路线以不流血的方式从联邦政府独立出来；一派是以德金·扎比、基连·扎比为代表的扎比家族，他们鼓吹激进主义，力主与联邦政府直接武力对抗的军事路线。

这是我敬爱的已故吉恩·戴肯的意志 玛拉哈哲回忆戴肯

而这两个派系也成为今后可以左右吉恩国家命运几乎唯二的两股政治力量，你方唱罢我登场，如果我们从历史宏观的角度去观察，颇有点 “双峰政治” 的况味。吉恩·戴肯主持的吉恩共和国时代和UC0093年由其子夏亚发动的第二次新吉恩战争可以看成吉恩·戴肯派系力量为主导的时期；而由扎比家族独裁的吉恩公国时代、哈曼·卡恩护国摄政时期以及UC0088年由其掀起的第一次新吉恩战争，基本可以视为扎比一脉始终在掌控政局；当然，还有两股力量同时存在、不分伯仲的时候，首先是一年战争结束后，在地球圈一带有忠诚于基连·扎比的吉恩残党始终在活动，并于UC0083年发起 “迪拉兹之乱”，而另一边厢介于火星与木星间的小行星带中，有着吉恩最后的军事据点阿克西斯，主政的玛哈拉哲提督正是对吉恩·戴肯一直笃信的追随者。后来到了UC0096年《机动战士高达UC独角兽》中同为吉恩残党 “带袖军” 一员的米妮瓦·扎比和声口毕肖、自诩继承夏亚遗志的弗尔·伏朗特，恰好又可以作为双方势力的象征，虽然统治力、号召力较之以往的扎比家和夏亚皆不可同日而语，但仍具有一定代表性，同时对政局产生一定的影响。

也许吉恩·戴肯忽略了一点，就是由他首倡的“殖民卫星国家主义”和 “新人类理论” 本身就是危险的双刃剑，在激进派持续不断的煽动造势过程中，这两种主义被激烈的极端主义持续影响，渐渐地在卫星居民当中演变出了一种带有种族色彩的 “民族主义”，我们姑称之为 “宇宙居民民族主义”。而关于 “民族主义”高华在《历史学的境界》一书中这样说道：“民族主义有它的限度问题，在限度之内，它是一股建设性的力量，它是被奴役、被压迫的民族正当防卫的强大武器，但民族主义也有可能成为某些保守势力煽惑人心的工具。”故在与联邦政府对话迟迟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吉恩·戴肯的温和派在政局中越来越处于被动不利的位置，甚至被部分激进派支持者称为 "没出息的煽动者" 。这又像极《历史学的境界》一书中对于北洋政府处境的描述：“在与列强交涉中外条约时，北洋政府采用技术性的方式，通过修订即将到期的不平等条约，达到废除不平等条约的目的，但在民族主义全面高涨的20年代，这只会被视为是对列强的软弱。”

终于在UC0068年即夏亚9岁时，其父吉恩·戴肯被政敌扎比家毒杀，随后母亲遭到软禁，夏亚和妹妹阿尔黛西亚在金巴·拉尔父子的帮助下逃到地球，在金巴·拉尔的富商朋友玛斯的庇护下以其子女的身份存活下来，夏亚化名爱德华·玛斯 ，阿尔黛西亚化名塞拉·玛斯。同时期扎比家族在丧失次子的代价下迅速击败其他反抗势力，改吉恩共和国为吉恩公国，德金·扎比自任公王，形成家族式独裁体制。

9岁时的夏亚在面对基西莉亚·扎比的威胁和恐吓时，就展现了其卓荦不凡、非同小可的一面，从而使基西莉亚始终对其暗中留意，步步紧逼。扎比家对吉恩·戴肯的遗孤虽然网开一面，没有赶尽杀绝，但时时派人监视，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故三年后当金巴·拉尔和阿纳海姆公司刚刚接触，基西莉亚立即派出杀手，金巴·拉尔被刺死，玛斯重伤，夏亚保护妹妹，勇敢地拼死击败对方，幸免于难。随后为了向扎比家表面上投诚，玛斯携夏亚兄妹迁往同为殖民卫星的side5（鲁姆）居住，遇上夏亚本尊。

在流亡的岁月里，我们可以看到夏亚本人的性格仍处于相对平稳、温和的阶段，对于妹妹平时嘘寒问暖、体贴关心，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以保护妹妹的安全为己任。甚至当金巴·拉尔屡屡述说夏亚其父是被扎比家谋害的事实，反复为夏亚讲解着吉恩·戴肯的思想精髓时，少年时期的夏亚并未很有大触动，甚至表现出有些漠不关心的态度。

可母亲的骤然去世，却最终为夏亚走上复仇之路送上了决定性的一击。

所以当我们讨论夏亚关于复仇之思想动机的源点时，显然这是占比最大的因素。夏亚的 “恋母情结” 人尽皆知，在其后UC0079年与阿姆罗的决斗中也有着明确的自述：“我的母亲亚丝特莱雅·托亚·戴肯是被扎比家杀害的——独自被幽禁在古老的塔内，连生了病都无法治疗——我要复仇，我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对于母亲以及她的死，我一天都没有忘记过！”除此之外，一句经典台词 “拉拉，她是应该成为我母亲的女人！” 广为流传。若将夏亚的一生轨迹简单概括性地总结为两次逆袭的话，这两次却都与 “母亲” 这个概念有着重大的关联——与生母的诀别导致其向扎比家复仇，开始了第一次的逆袭；而后痛失“本可成为母亲”的拉拉，再次错过余生救赎的难得机会，为最终第二次逆袭埋下了伏笔。

而关于夏亚和其父亲的感情如何？这在整个系列众多作品中很少触及，但在《OR 漫画》中夏亚与妹妹曾有过这样的对话：“.......父亲吉恩·戴肯所提倡的思想，宇宙居民以此为精神上的凭借，但是我从前却不相信那样的'大义'，在我幼小的心中以为那只是怀才不遇的大人，不愿意服输而已！所以我才.....讨厌....爸爸啊。玩弄着空谈，不顾家庭，老是让妈妈痛苦的爸爸，我甚至....感到憎恨......所以爸爸的死，不管是被扎比家暗杀或是病死，那都....无关紧要了。"

可见如果分析 “夏亚如何走上复仇的人生道路” 这个命题的各种成分时，除了与生母离别、母亲惨死带来的激烈复仇意志以外，应还有些多年来隐姓埋名到处流亡、生命时时受到威胁而产生的应激反应和本来尊贵出身、不甘沦落的命运抗争，真正为其父——吉恩·戴肯被害向扎比家复仇，在早期阶段想必微乎其微。父亲的 “地球圣地主义”、“新人类” 等思想理论，对于当时的夏亚来说，也只是一些概念化的口号，而当夏亚发自内心对父亲的 “新人类理论” 表示赞同，相信未来是新人类的时代，包括后来在《高达Z》里达喀尔会议上公开恢复 “吉恩·戴肯之子” 的身份，及至最后高举父亲理念义旗进行逆袭，则都是遇到拉拉·辛和阿姆罗，发现他们身上与众不同的新人类特征之后逐渐产生的变化。那些早年间由其父倡导的意识形态的种子一粒粒地埋藏在脑海深处，虽然彼时意识尚未决定行动，却在不远的未来生根发芽，即将开出更为鲜艳慑人的花朵。

在失去母亲前后的夏亚明显判若两人，之前阳光明朗的一面消失不见，代之以孤僻、阴郁、心事重重甚至开始邪意萌生，面对基西莉亚派来的监视人员，主动挑衅，好勇斗狠，如没有阿尔黛西亚的劝阻，差点痛下杀手。

夏亚·阿兹纳布尔本尊的存在，为计划如何复仇的夏亚提供了难得的机遇，两人只有眼睛颜色不同而其他方面如孪生兄弟般形似已经是最接近完美的现实条件。我们可以想象夏亚在恰好得知本尊就要去吉恩公国士官学校就读的消息，看到本尊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憧憬着年轻人心中的美好未来时，虽然佯装事不关己的样子，但真实内心中的感情是如何剧烈地翻滚，加之刚好处于丧母无比悲恸的时间点，那些早年失怙的悲惨经历，自己“王子”的身份却只能过着流亡的生活，自信骄傲而又心怀抱负无处施展等等带来的巨大心理落差，同悲伤、愤怒、嫉妒、委屈、烦躁等等情绪纠合在一起，势必在心里发生某种化学反应，催生出激烈极端的想法。

终于夏亚故意将本尊推入基西莉亚本应为自己布下的圈套，不惜以一段时间来作为朋友相处的本尊生命为代价，冒名顶替，进入吉恩公国士官学校，开启了他从今以往随时可以背弃友情，经常利用别人生命来达到目的的“王子复仇记”大幕。而为了不被人识破，谎称眼疾时时需要戴上眼罩或面具，也象征着他掩埋过去，抛却往昔的温柔和善良，正式进入自我人生的修罗道场。

夏亚进入吉恩士官学校时值UC0075年，当时他17岁左右，以近成年，至此我们往前回溯，可以发现夏亚成长的年月，也正是宇宙移民快速发展、卫星居民谋求独立的大时代，“地球圣地主义思想” 引领思潮，广泛流传，而其父亲被害，母亲被囚，与妹妹颠沛流离，激进派上位致使整个宇宙殖民卫星的舆论宣传、社会环境及至前景命运随之向左转舵，与地球联邦政府爆发大规模全面的惨烈战争，生化武器、热核武器的使用，殖民卫星坠落地球，开战不到一个星期地球圈总人口丧失一半........极端主义的狂澜巨浪一波高过一波，这些几乎毁天灭地，开人类战争史残酷之先河的事件，都会对世界观、价值观尚在建立发展阶段的夏亚造成难以回避的深远影响，我们从中或可以发现一些端倪，为后来夏亚复仇扎比家、肃清地球人两次同样具备激进色彩的举动找到合理的依据，摸索到思想脉络或是性格养成的根源。

一个能够成就伟业的人，自然少不了运气的眷顾。夏亚进入吉恩士官学校后，恰好发现扎比家的大少爷卡尔玛·扎比作为重点培养的对象也就读其中，而校长又正好是以勇猛见长、头脑简单的扎比家三男德兹尔·扎比。德兹尔在系列作品多是以纯武将的姿态出现，本人虽然长相狰狞、外表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心地耿直、对妻儿尤为温柔牵挂，对弟弟卡尔玛也十分疼爱，颇有兄长之风。德兹尔一心维护扎比家事业，无心参与政治斗争，迥异于基连和基西莉亚的政治化性格。所以夏亚复仇伊始在他管辖范围内活动，相对于基连或是基西莉亚虎视眈眈、异常警觉地与人相处的方式，自然获得了更多的人身安全和更大的生存空间。

德兹尔不愿参与政治活动

而对于一个家族独裁体制来说，最高的权力核心圈本身就是在家族成员之间。夏亚为打入扎比家内部，靠近年龄相仿、同为学员的卡尔玛·扎比无疑成为其进阶的第一步。夏亚对于卡尔玛的性格特征有着清楚的了解，同样公子哥出身的卡尔玛内心高傲虚荣，十分在意自己的对外形象，表面英俊潇洒，内心较之夏亚常显软弱稚嫩。而从夏亚先是凭借自己各方面过人天赋引起卡尔玛注意，到后来野外拉练对卡尔玛施以援手，再到故意挑衅联邦军监为卡尔玛让出学员第一名，后又利用卡尔玛亟待扬名立功的心理怂恿其“拂晓的起义”，皆可见夏亚步步为营，以退为进的良苦用心与深谋远虑。

为不负扎比家之名，已经非常努力、非常优秀的卡尔玛面对各方面完胜自己的夏亚，既妒忌又佩服，特别是经历 “拂晓起义” 一起并肩作战过之后，被作为国内英雄对待的卡尔玛在虚荣心满足之余，已然将夏亚视为知己好友，或者是不远将来可期的得力帮手和优秀下属。而夏亚处处示之以诚，虚与委蛇，对于一个曾经也是公子哥出身，现在为了复仇已将过往一切全部抛弃的夏亚来说，卡尔玛在战场上时常表现出的少爷脾气，只能让他暗地里嘲笑不已。

在对卡尔玛的周旋与哄骗中日渐磨练 “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将一个常常为卡尔玛着想的忠诚部下和知心好友表演的惟妙惟肖，成功获得卡尔玛的信任，将卡尔玛旋玩于鼓掌，至临死前才使卡尔玛知晓自己的真实意图。卡尔玛牺牲前的一句 “夏亚！你算计我！” 又是系列中的经典台词。

胜利的荣耀属于你！ 夏亚对不救卡尔玛的敷衍 夏亚对不救卡尔玛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