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第二天
昨天是第三天住院,安排手术,但因为医生先生上午还要看门诊,便把我的手术安排在下午。
因为第二天要手术,医生告知:手术前一天晚上十点起,不能喝水,不能进食。直到手术后六个小时,才能开始喝水吃饭。
天很热,病房里空调开到二十四度,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嘴巴很干,很苦,请先生给一口水喝,但老先生说:不行。医生说的。可是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茶。
我就请他给一口水喝,实在太干,说让我润润嗓子润润唇,他叹口气,你不能忍一忍,医生说不能喝的。
边说着,边帮我拧开茶杯盖子,一手把我的头抚起来,一手把茶水对着我嘴巴倒进去,全到在了我脖子里与床单上。
我躺下去,有点生气,他问要不要再喝一口,我生气回答:不喝了!他有点尴尬地笑笑。
一上午,一人一本书就这么过去了。午饭时间过了,心就不免开始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既盼着手术又怕手术。
弟弟与弟媳过来,问几点手术。其实手术医生也不知道确切的手术时间,要等有空的手术室。
一点三刻,一张平板床推进来,手术时间到。我被推进一手术室,里面躺着一位一动不动眼睛紧闭的女士,我被推进去跟她并排躺着,看看她,脸色有点吓人,苍白,没一点血丝。
幸好有几位搞卫生的叔叔阿姨靠墙坐成一排,在大声说笑着,有电话进来,一位叔叔接了电话说:五号,搞卫生。阿姨们马上停止说笑,有一阿姨说:五号手术好了,今天手术比较快,就一窝蜂跑过去搞卫生,迎接再一次手术。
手术室里好像就剩下我与旁边那位女士,心里不免有点害怕。把头抬起来看向门边,门边还坐着一位专门推平板床的叔叔,紧张的心松下来了。
那些刚才跑出去的阿姨还没回来,又有电话响了,九号手术室搞卫生。然后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有两位女医师迎上来,各种问询,打麻药,挂水,做好一切术前准备。腿脚马上感觉到了麻痹,然后医生进来,衣服,开始手术。
我以为会开无形灯后才会开始手术,在我头的右前方,有个屏幕上好像是医疗器械在病人的体内来回拉动,想大概是广告片。
然后等了有二十分钟,无形灯还没打开,才意识到医生已经在帮我手术了,那台机器应该是手术监视器。
我因为是下身半麻醉,腰部以上可以自由活动,头脑也很清醒,听护士医生边聊天边帮我手术,主任医师还时不时地指导一下旁边的医生,向他们讲述一一医理。
而我则全程参与了我的手术,看着监视器里手术刀清晰地剪动,看他们缝线,也听医生与护士开开小玩笑,说些家长里短的。
看医生这么状态如此松弛,我也放心。弟弟有一医生同学,他说每天三四台手术,他们也是一份工作,每天要是一天到晚神经绷紧了,怎么受得了?
一个小时后,医生说:好了,可以收摊了。两护士很开心,今天可以在太阳底下回家了。做医生护士也真心不易。
另外,这次动手术,没送红包,刚才一个手术,全程听医生护士的聊天,他们虽然也是工作,但承担着救死扶生的责任,虽然说说笑笑,但每天工作时都要很谨慎。
四点钟回到病房,继续饿肚子,不喝水,不能坐起来,脚要翘起。头要低。
但是两条腿因为麻醉还没过,像木头一样,一动不能动,用手搬也搬不动。想像那些半身瘫痪全身瘫痪的人,都可伶呀。一辈子不能自由行动。好在我只是下半身暂时麻醉。
到六点钟,两条腿终于有知觉了,可以稍微动动了,但是膝盖不能动,稍稍动一下脚,膝盖就痛得不得了。
挂了水要小便,虽然买了便盆,但放在床上,门边的老两口不停说话,中间躺着个大男人,鼾声阵阵,我紧张得怎么也无法像没人似的在床上小便。
虽然医生再三说,第一天不能下床,但是没办法,尝试了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还是没办法小出来,而屁股都粘在了便盆上。很不舒服。
最后还是要求到卫生间小便,右脚一跳一跳跳着过去,然后在跳动中左脚一甩一甩,伤口也随着一牵一牵地痛。
但是也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去小便。一次又一次跳着去。下床时,右脚下去后,左脚老公帮我搬,痛得叫起来,让他不要帮忙,一点一点轻轻轻轻地在床上平移,蹭过去,再慢慢移下去,
在跳着去厕所时,想着人真的有什么千万不能有病,身体一旦有不舒服,生点小毛小病,自己不舒服,不方便不说,还连累到家人。
所以媳妇跟我说得最多的就是让我们要注意身体,身体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晚上十点,老公帮我回去煮菜粥,让饿了二十四小时的我吃饱再睡,本来迷迷糊糊想要睡觉,但被他一叫,不能拂了他的一片片诚意,
坐起来了吃了饱。但同时瞌睡虫却走了,老公睡在我左边,而中间是中年男病人,两个男人此起彼伏的鼾声,直到三点,我才又睡着,
但半夜又被热醒,原来住在门口的老年男病人已经七十多岁了,陪伴他的老太太跟他同龄,两老人怕冷,把空调关了,结果在两男人的鼾声中一夜到天亮。
就此,第三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