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8年,这次搬家我发现了这个……
孟夏的北京已经开启了烧烤模式,没有朋友可去撸串吹牛逼的我,难得下班早早回到家躺下休息。刚刷一阵抖音,门外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人声嘈杂,随即一群假特警,在半夜十点多急匆匆敲开了我的房门,义正言辞的告诉我:你住的这个房子深陷纠纷,我们命你明日立即搬走!
我呆坐在床边,脑子是放空的。明天,我该搬去哪里?
北京之大,大到上个班有的需要两个多小时在路上。偌大的北京,竟然没有了我容身之处。我像一颗尘埃,面对现实的重创,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北漂』八年,我从未有过失落感,也从未觉得北京户口就有多大的优越感。如今,我真的漂起来了。那时候有底气,是因为不管下班多晚,都有个小窝可以回。哪怕它是租来的,我依然可以睡得安稳。现在,我尝到了『无家可归』的滋味。
那一夜,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五味杂陈。
搬家已成定局,找房子和收拾屋子是两大难题。
中介遍地都是,可是好房却不能唾手可得。但凡周边我能看得上的,都已经贵的离谱,住进去恨不得我都得去卖血。便宜的也有,但是小的像个匣子。又大又便宜的,都到通州、燕郊了。溜溜找了两天,总算选择了一个性价比不错的,定了下来。
回到即将搬离的出租屋,竟然有些不舍。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如今真的要说再见了。更让我头大的是这满屋子的东西。短短8年,当初我一个小背包来到北京,怎么就变成这么多东西了?我有点不解。
去菜市场买了五个蛇皮袋,老板娘好心还多送了我一个。这仍装不下我这满屋子的杂物。一边收拾,心里就一个念头:扔!原本我是一个挺爱收拾屋子的人,但工作的焦头烂额成了我懒惰的借口。回到家真的不想动,今天我从每一个边边角角开始,把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要整理一遍。
iPad打开酷我音乐,选择随机播放,伴着动人的音乐,我一个人泡在房间一收拾就是一整天。然而,这一天并不感觉乏味,因为每一件旧物都有它的故事。
01胡桃夹子
我的床头一直有一个胡桃夹子。然而,它并不是真正的胡桃夹子,而是一部动画电影的衍生品。那是五年前,朋友邀请我去看首映送我的。如今朋友离开北京,胡桃夹子却一直矗立在我的床头,守护着我的酣眠。
他回到家乡去追逐他的梦想了,我一个人留在北京孤独的奋斗。胡桃夹子底托有他留给我的祝福:愿你未来一切都好。每每看到,心里你一暖。真正的朋友或许就是这样吧,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牵挂着你,希望你好。
胡桃夹子许久没有擦拭,落了不少灰尘。我轻轻拿起,用湿巾一点点擦干净。它是一个士兵护卫的形象,左手拿着戟,花白的胡须和头发。华冠上点缀着几颗钻石还是那样闪闪发亮,就像我们的友谊,历久弥新。
02车票
床头电脑桌的抽屉像是我的藏宝箱,这里有无尽的宝藏。拉开抽屉,满满的都是故事。这里最多的不是钱,不是照片,而是一张张小小的火车票。有的已经泛黄,有的是刚刚放进来。车票的始发站和终到站一直都是北京、玉田,来回切换。
那是我双城生活最好的见证。8年前,我只身一人离开工作了四年的国企来到北京,开始我选新的生活。尽管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只有那次下车,踏上北京的土地,我才觉得从此我真正属于这里。
北京站是起点,也是终点。每个周末我都会从这里上车下车,长长的铁轨连接着首都和我的家乡。首都有我的梦想,家乡有我的亲人。车票是这每年无数次往返最好的见证。我一张张整理好,不舍得丢弃。
03护照
百宝箱里存着我的护照,那是我为蜜月之旅准备的。我们一起去出入境管理中心拍照、缴费,然后耐心等待。拿到护照的那一刻,觉得像是拿到了蜜月之行的门票。有了奋不顾身的爱情,又有了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蜜月之旅的目的地是大韩民国,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国。虽然并不遥远,但依然新鲜。从飞机落地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在体验异国他乡的风情。拍照、购物、学做泡菜,每一天都行程满满,每一天都收获多多。
欣赏着韩国的美景,感受着韩国的文化。在爱的许愿树前写下爱的箴言,在深秋的山顶大声的呼喊,在民俗体验馆里穿上漂亮的韩服,我们一起创造了浪漫的七天。蜜月之旅短短一周很快就结束了,在护照上留下了两个戳,在人生的轨迹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印记。
04日记本
我家门后,有一个竖挂式的整理袋,里面都是些生活杂物。收拾的时候,丢掉了过期的感冒药,废旧的电池,发现这厉害躺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那是一个发黄的小本子,硬卡纸做封面,椰子壳做的小扣子,一根手工草绳缠绕在扣子上。
那是13年九月,我带老妈去青岛留下的。那时女神刚刚怀孕,我怕孩子出生后几年内再没有出去的时间,就带老妈先去游玩了一圈。九月的青岛,没有炎夏的燥热,我们娘俩就这样与青岛相约,并体验了那么多第一次。
老妈第一次坐飞机,坐动车,第一次做礼拜、第一次坐游艇、第一次游海底世界、第一次看军港之夜、第一次踏浪金沙滩……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旅行。更是在看了宋丹丹的新戏《妈妈的花样年华》之后我做的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路我都在微信、微博直播这次旅行,并用这小小的日记本真实记录下这难忘的点点滴滴。
05烟灰缸
进门左手边的鞋架旁是一个可拼装的衣服柜,柜子不高顶端放着台里、机顶盒、针线盒等小物件。其中,还有一件特别的东西,是一个根雕的烟灰缸。我不抽烟,但它却跟随我十多年了。它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从奶奶的礼物,变成了遗物。
2005年夏天,我大三暑期社会实践。刚刚入党的我跟随辅导员探寻电影里河北省内抗日根据地的遗迹。我们去了白求恩牺牲的地方,去了白洋淀找寻了小兵张嘎的原型,去了冉庄地道战感受了昔日的抗日情怀。这个烟灰缸就是在那里买的。
那时奶奶还抽烟,我就想把这个特殊的礼物送给她,可是奶奶从来没舍得用。后来,奶奶被查出尿毒症,必须戒烟。这个礼物也就真的被封存了。如今奶奶走了两年多了,礼物成了遗物。但它凝结着我们娘俩深厚的感情,抹不掉,擦不去。
断舍离有一种生活态度叫断舍离,断的是旧物,离的是旧屋,舍不得的确是回忆。
我不爱搬家,或许因为我是一个恋旧的人。当习惯了一个地方的环境,就不愿再去改变。我们越来越爱回忆了,是不是因为不敢期待未来呢?有的人说爱回忆,并不一定是回忆里有多美好,而是因为那时我们年轻。
又一次搬家,又要扔掉很多旧物。我发现每一样东西都有他自己的故事,故事的动人之处在于情感。物附着了情感,就变得生动起来。发现和回味那段情感,是我搬家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