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小感
不知不觉到了年根上,马上就到大年三十了。
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整个年都没在家里过,而且这一走,就是那么远。
乡愁真是一种让人难以安放的情绪,它或许不是那么强烈,却能够在无形间慢慢地侵蚀着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每一寸神经。它好像总能在不经意之间,涌入你的心头,在方方面面干扰着你的思绪。这种情绪,恰恰是最难消弭的。事实上,你总是没有办法找到能替代家人的人。
而过年,正是一年里最重要的合家团圆的日子,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乡愁,怕是最盛的了吧。
每年的这个时候,家里怕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过年。每年的这一天,妈妈早就擦好了门,和我一起新桃换旧符,姥姥爷爷在这几天也早早地炸好一盆又一盆的藕盒、带鱼和大虾,每年我最喜欢这个时候逛超市了,不为别的,就是喜欢过年的时候,听着满超市来回放过年的歌曲,在一堆人中间挤来挤去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了。年三十的下午,一家人坐在厨房上,围着小桌板包饺子,一定会有韭菜的,省下的那个一般在茴香苗,白菜或者胡萝卜羊肉中做出决定。我往往喜欢在年三十晚上,大家都在忙着做饭,快要黑天的时候,才去买烟花,那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然后大家就开始搬来大桌子了,再往后各家开始把菜端上来。每到这一天,我和优优就开始使劲抢着吃藕夹山楂了,好像永远也吃不够,对啊,就是永远也吃不够呢,过年不就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才有意思吗。再后来我们就开始享用年夜饭了,电视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播着济南台的春晚,好像从来不在意是否有人真的在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我们好像总是能在央视春晚开始前结束第一轮的吃饭行动。八点到了,一家人的目光全都注视着那一个电视,估计这是今晚它享受目光最多的一次了吧。
在小孩子们的欢呼下,春晚结束了它的开场,主持人们陆续介绍完了自己,节目正式开始了,我们也各做各的事了,谁被电视上的节目吸引了,就瞄上两眼,然后继续着没进行完的聊天。过去几年,这时候怕是要放烟花了,在放烟花的时候,我和妈妈带领着小孩子大声喊过年了,然后各种肆意大笑,反正在鞭炮的声响中没有人听得见。记得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迪迪筋儿,拿起一把同时放好不得意,还有一段时间总是和优优在地上摆出各种花色,后来我迷上了那种点了就扔的东西,虽然我一直没搞明白它到底叫什么。
再往后的一两个小时,饺子就下好了。小时候吃饺子总是喜欢喝一碗饺子汤,就好像不喝饺子汤仿佛没吃过饺子似的。现在大了,反倒不如小时候热忱了。姥姥家的韭菜馅饺子是真好吃啊,不同于有的地方的扁平,就这么满满一口全是馅儿,却也不干不涩,想起来就真的嘴角飘起来了。
吃完了饺子,大桌子收起来了,茶几上摆满了各种瓜子坚果和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过年的时候客厅格外的亮堂。再晚些时候,大家就慢慢回到自己家了。我总是觉得年三十的晚上是开车最痛快的那一刻,感觉满马路上没几个人,但是却分明能嗅到窗外节日的气氛。每次在车上我都会打开广播,生怕错过了一点节目,其实没过多久,我们就到家了。
回到家后,一般是杂技节目,再看没一会,就到了零点报时。每次到了这时候我都会和妈妈紧紧跟着一起倒计时,就为了在新年到来的那一刻大声道一句新年快乐。之后的歌舞联唱一般也是我最爱的部分,过年的时候看着电视上的人载歌载舞,自己也会觉得喜庆。再之后,我就会一点一点地等到春晚结束的字幕出现,才会觉得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睡觉了。
可是今年,总是觉得少了什么。是啊,大陆另一端的人们庆祝着新年的到来,而我一个人的身影,却显得那么孤寂。我知道我的家人们都在等我,他们心里一定是期待我能够和他们欢聚一堂的,只是我今年暂时没法回家而已。
所以我想办法忙年,想办法充实自己,让自己不再那么强烈的想家,可是我还是发现,不管多么忙碌,那股强烈而持续的情感依旧停在我的心里,我知道,这是属于家的牵挂。不管走到多远,变得多大,家,一直是那个永远牵挂的港湾啊。
过年了,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