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的第一大憾事

桃花帮/图

不敢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有遗憾的事，但是我却经历过一次比较大的遗憾，那就是我奶奶去世前我没有来得及回去看她最后一眼！

我从小就没有爷爷，也没有姑姑，所以我从来不知道有爷爷和姑姑是什么感觉，也从小就羡慕有爷爷和姑姑疼爱的小伙伴！

也听说我爷爷很早就过世了，比我大十岁的堂哥也没有见过！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我爷爷叫什么名字，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提起过。仿佛是一个被深埋在岁月洪流里的人，提起就会惹人伤心，所以我从来不敢问。只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族谱里看到了我爷爷的名字！

这样看来，奶奶守寡几十年真不容易。她养育和守护着三个孩子，让他们吃饱穿暖有书读，最后成家立业。他们都说奶奶很节俭，甚至有点吝啬。我倒是觉得可以理解，毕竟那个年代如此艰苦，能熬过来的人都不简单！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经常看见奶奶挑菜去几公里外的小镇上卖，奶奶是真的很能干，牙口也好，就是有点耳背，不过也给人老当益壮的感觉，干农活不在话下，快八十岁还自己种玉米、挑玉米和种菜吃；如果不是我爸爸和伯父他们阻止，她还想种稻谷！

因为奶奶在世的时候，我的小叔还未婚，算是打了光棍，所以奶奶跟小叔一起住。但是因为小叔常年在广东打工，有时候一年才回来一次，所以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

因为伯父是老师，所以他们一家一般都在城里生活，伯父退休了就搬去和儿子一家住；我爸妈和弟弟也都在外地打工，特别是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很少回老家了。大家都只有逢年过节和农忙收割稻谷的时候才回村里。奶奶成了真正的孤寡老人！

我读中学的时候，每次周末回家有零钱都会买些水果回去，路过奶奶家都会分点给她吃。我也喜欢去奶奶家玩或者吃饭。我妈妈买了肉都会煮好叫我拿下去给奶奶。奶奶对我也好，算是疼我的！

每年奶奶家门口的龙眼成熟了，她都会叫我爬树去摘下来给她吃，我也毫不拒绝，因为除了我，没人在家帮她了，所以我从小就很能爬树。

奶奶是82岁那年病逝的，据说她绝食了七天才咽气的，第二天早上我妈妈起来发现了。奶奶病逝前是伯母和我妈妈他们在照顾。那时候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想着说中秋节放假坐我堂哥的顺风车一起回去看她，谁知道她却在农历八月十四那天过世了——从此中秋节有了别样的意义！

而后我在2018年1月12日的工作之余为奶奶创作了一首诗，如下：

《奶奶走了》

农历八月十四，

心系时日不多的奶奶，

终于盼来了中秋假期。

傍晚，

父亲突然来电，

那头传来父亲轻柔的话语：

你奶奶走了。

顿时泪水溢满眼眶，

模糊了视线，

模糊了路人，

模糊了世界。

我看不清了。

您为什么不等我！

心无法言说地痛。

想到爸爸从此没有了妈妈。

想到我终究还是要面对：

第一次失去最亲的人。

同行的闺蜜搂着我的肩膀，

安慰着，继续前行。

我的泪水依然止不住，

哭红了双眼。

就这样，

一路无言回到了老家。

奶奶家门口的父老乡亲，

有奔走忙碌的，

有低头沉默的。

我没有看清他们的脸。

依礼哭着跪拜

被年代久远的粗麻蚊帐笼罩着的、

奶奶的遗体。

无法体会她与病魔抗争时的痛，

想象不出她离去时的模样，

不知她面容是否安详。

这时的我，

没有想象中的哭天抢地。

我是不是不孝？

礼毕，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我家，

推开虚掩的大门，

空荡荡的大厅，

泛黄的墙壁迎来阴腐的气息。

顿时，我像决堤的大坝，

哗地一声，划破寂静。

一声接一声，哭着走着，

像小时候的竭嘶底里，拼尽全力，

直到面红耳赤，直到呛吐自己。

想着：

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再也不能听到她在楼下喊我名字，

叫我下楼开门的声音了。

生命里没有爷爷的我，

从此没有了奶奶。

母亲闻声回来叫我打住，

说在自己家里嚎啕大哭

会带来晦气，

我心里懊恼：

什么叫晦气？！

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我还没有哭够！

我神伤依旧。

往后的日子里，

没有预兆地梦见奶奶，

哭醒在寝室的黑夜，

那不是噩梦，

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注释：我家一楼大厅不用。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首诗我写着写着就哭了。之后偶尔会梦见奶奶还活着，但是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个梦。

人生苦短，如果可以，尽量少留一些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