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君S

2021-10-22  本文已影响0人  刘九岁

  看了雨落的专题简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着年龄的增长往日里在意的欢声笑语逐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写些什么。某日沉醉,我的同学S君跳入了我的脑海,带出来曾经干的那些哭笑不得的傻事。

  S君是我大学报道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此君小眼睛,尖下巴,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显得猥琐。换身羊皮小靠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蒙古人。

  和他相识颇有些小说中的情节。

  报道后,同学们在教室中做自我介绍。我介绍完后就借口上厕所去解一解烟瘾。看厕所四下无人,我便开始了吞云吐雾。白雾缭绕中,一个身影从门口闪了出来。

  高中留下的习惯依然存在,我迅速将烟头弹到角落中,转过身吐出口中的烟。

  来人就是S君,他背着手一本正经的上下打量我后说道:“哪个班的?谁让你在这抽烟的。”

  本来心有忐忑的我看清是他后心中松缓了不少,于是决定逗一逗这个不知好歹的同学。

  我报上班级名号,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烟火,点上。一口浓烟吐出,可惜我不会吐烟圈,不然当时一定加分不少,说不定有路过的女同学能因此爱慕于我。(应该不会有路过男厕所的女同学吧?)

  S君显然没有意料到我如此大胆,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你知道校长叫什么名字吗?他茫然的点点头,我则高深莫测的一笑告诉他我和校长一个姓。说完转身走了,留他自己思考人生。

  我能笃定的认为他不是老师,是因为我报到的时候就见过他,并对这付蒙古人的样貌记忆颇深。此后的S君常常追问我和校长是什么关系,我还是直到大二那年才酒后失言的。不过S君对我说:“当时看我临危不乱以为真的和校长有关系,现在知道了反而更佩服我了。”好在我没有将一早识破他不是老师的事情告诉他,不然他会很失落的。

  和S君的友谊很奇怪,我们并没有多少共同点。他不爱打游戏,不爱打篮球,不爱看书,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

  我不爱喝酒,但能陪他喝点。夜幕之下的宿舍里不知道被我们消耗掉多少老村长。一人一瓶,喝完不闹事。倒头就睡。我问他这酒喝的到底有什么意思?他若有所思的说思考人生的意义吧。我不以为然,抓着他的头发想扯下来。我怀疑这个男人是顶替了自己孙子的名额来上学,装的老气横秋。

  除了喝酒外,看热闹也算S君的爱好之一。看完后还能兴致勃勃地给我们复述一遍,我说你去广播站说书屈才了。他说看热闹这种事只有分享给志同道合的人才有意思。也算志同道合吧,不然我们不会听得那么津津有味。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热闹看得多了能把自己也看成热闹。

  记得是个夏天,我俩对饮过后趁着夜色压压马路。一人一双人字拖,迈着八字步,打着酒嗝。那时候古惑仔的影响还是些许残存的,S君说我们是不是差把砍刀?我对此深表同意,告诉他哥哥还缺一条过肩龙。

  玩笑之时,在路对面快速奔跑过去四五个人,他们的身后还有七八个人举着棍棒追赶。S君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喊道:“追上去看看啊。”

  我一把没有拽住他,只见他甩着拖鞋像只企鹅一样奔向了前进的队伍,转过街角。我心里想,再有运动会不让你去跑三千米对不起我自己。不大会的功夫,原先追人的那帮人拖着棍子狼狈而逃,更多的人在他们身后追赶过来。正当我纳闷S君消失之迷时,他拿一只仅剩人字的拖鞋,带着一脸的鼻血一瘸一拐的从黑暗中向我走来了。

  原来S君被一开始追赶的人当成了对立面打了一顿,刚从地上爬起来又被那些落荒而逃的人当作对立面打了一顿。

  十分钟,挨了两顿打。

  S君擦了擦鼻血,来一句国骂。酒壮怂人胆,我顺手抄起路边的一根棍子就要上去单挑那一群人。感谢及时响起的警笛,不然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回到宿舍,S君添油加醋的讲起自己如何拼命地护住脸,我说你应该护住你的拖鞋。S君说:“穷价值万贯,越是丑越要保护自己的容颜。”

  毕业后,我们在一起合租。后来S君找了一个女朋友,颜值八分,富二代。我迄今为止没有想明白他们是因为什么勾搭到一起的。S君搬出了出租房,有时还时常回来看看我,不过我当时做影评编辑,时常在公司加班,和S君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过了有一年,他给我打电话,说在我家楼下。电话中的他听起来颓废,哀凉。

  他问我晚上喝点吗?我说行。

  见面后,他没有改变多少,依然一付蒙古人的模样。席间无话,举杯、干杯。他吐了,我第一次看他吐。他说头晕了,回家。我说有事就说吧,腰子让人摘了?在那个年代,常常有美女相约迷晕小伙摘肾的故事传出。

  他摇摇头,说道:“就是分手了。”

  “分了就分了吧,回头再找一个。”

  S君激动的用手拍着桌子喊道:“我这辈子就爱她一个。”我赶紧结账,拉着他出了饭店。他和我讲了很多,像机关枪一样说了一个小时。没给我插话的机会,连喝水的机会都没给我。

  也许初恋就是这么难忘吧,我和他一起躺在公园的草地上,躺了一夜。他把这段感情扔在了公园,我和他带着一身蚊子包各奔东西。

  QQ盛行的年代,我们始终用文字嘘寒问暖。我去了他的婚礼,也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弥留之际对我说:“让我们HI起来好吗,兄弟。”我说:“去你大爷的。”

        那个从画中走出来的蒙古人又回到了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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