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煮茶画春光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非首发，文责自负。曾发于传统媒体。

《煮茶看花画春光》（水彩）颖瑶 手绘

怎么说呢？就应了那句话吧——意外和明天，不知哪个会先到。

这次，意外比明天快了一步。

2022年2月18日下午，新学期第一次开会，明了一切开学事宜，准备把散漫已久的心拉回正常轨道。像以往的上班日，6点半起床，睡眼惺忪一边刷牙一边浇花，15分钟煎鸡蛋切水果煮面条，7点钟拎包穿鞋叫儿子起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驾轻就熟。7点10分我已经奔驰在北环大道，跟着莫文蔚一起歌唱，从《盛夏的果实》到《忽然之间》，唱开了心胸，遗忘了烦恼，8点不到我已经坐在学校饭堂，和多年老友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享用大厨的好手艺。短暂会晤后，分头奔赴自己的课堂，上课备课改作业，全天紧凑饱满，明明口干舌燥却总没找到好好喝杯水的机会。忙碌却活泼泼的每一天，是我们教书人的日常。

“深圳教育”公众号的官宣来得猝不及防——除高三学生按时返校外，其他年级一律暂不返校，四年级以上开展线上教学。来不及紧张，迅速检修电脑和网络，重拾我的主播身份。

生活一下变得单纯起来。网课之外，忽然有时间慢慢剪花枝、换花盆，按植物的高矮错落有致地调整位置，让喜阳却不能暴晒的秋石斛躲到高大的富贵树下，享用从枝叶间漏出的斑驳阳光。朱顶红正逢花期，数十枝花剑擎出硕大鲜红的花朵，阳光下风姿绰约，拉帮结派地仿佛在冲我吆喝：“快拍！快拍！看我们多美！”我学那些在东湖公园拍荷花的摄影师，用洒水壶先铺一层水珠，再拍特写拍全景，捕捉柔嫩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珠熠熠发光的瞬间，以及她们在阳光下簇拥在一起喜气洋洋的样子。疫情挥之不去的这个春天，如期而至的朱顶红，无疑是宅居生活的一抹亮色。

喝茶的时间也有了。起先是福鼎白茶，功夫茶具翻出来，一杯一杯从早喝到晚，没几天就有些厌倦小杯啜饮的麻烦，怀念起校长办公室那一壶从早煮到晚的陈年普洱，我常常拿保温杯去打包一大杯，滋润口干舌燥的上班时光。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久未谋面的闺蜜们借“三八女神节”之名，互发福利，分别给我快递了煮茶器和陈皮。陈皮是新会老陈皮，双层密封袋外，娟秀字体细心标注了年份。刚打开一条小缝，陈皮浓郁的香味不由分说地涌出来，撕几片和普洱茶混到一起，“咕噜咕噜”开启了煮茶的美好日子。煮茶器是升级版，不光采用了蒸汽喷淋新式煮茶法，还添了一小块温茶区，大茶杯搁上去，网课前后来一杯，说不出的舒坦和熨帖。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发点什么福利给她们呢？

灵机一动，摆出画具，不紧不慢地，煮茶器跃然纸上；陈皮好闻却不好画，画一枝柑橘花吧，用她变成新会红柑前的模样取代陈皮留在画里。

很多人不知道，柑橘花是异香扑鼻的，我常常捡拾地上的残花，回家放进浅碟，用清水养着，香味儿可以延续四五天。有茶有花，总感觉画面还有些空，抬眼望见积尘许久的跳棋，红黄蓝绿颜色跳跃，加进去刚好丰富画面的颜色和气氛。画着画着愈发停不下来，竹帘、春光，一样样铺排开来，像极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某个慵懒下午的某个片断。

窗外春光虽好，却不能如往日那样相约，徜徉其中，我将我画的这个片断定制成手机壳，赶在“女神节”之前寄给了蜜友们，让纸上春光变成手中春光，虽不能相聚，但很可能某个时刻，我们同时拿起手机，喝着同款普洱，闻着同一份陈皮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