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常忆家乡“年猪肉”

（本文图片由朋友周双成提供）

昨天老家亲戚来电话，说，准备杀年猪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杀年猪，在老家农村是一件大事，年味的一大象征，预示着接下来将进入过年模式。

农村人养一头猪可不容易了，从开春抱回猪崽，养到过年，要七八个月呢。天天、顿顿伺候它，有时庄稼地里干活回来，人饿得没吃上饭，倒是要先喂它。和人一样，差一顿没喂，它便嗷嗷叫，叫得左邻右舍全都听见。记得有一回母亲去县城办事，让我照看它们，结果一玩玩过了头，几顿没喂，硬是瘦了一圈。母亲回来把我好一顿臭骂。农村喂猪，倒没有多少讲究，谷糠、泔水、猪草啥都行，不象现在，要喂粮食饲料。以前，人都吃不饱饭，更别提把粮食给猪吃了。喂猪的饲料，都是自己去田野打猪草打的。小时候，大人干农活，小孩子们除了读书也没有闲着，一般都得帮家里砍柴、打猪草。打从小起，我就认得许多猪吃的草料，如苦麻呀、灯笼草呀……，打回来的猪草多了，可以醃起来，慢慢用。到了秋天，蕃薯下地的时候可以不用打猪草了。山坡地里打下的蕃薯除了晒干、磨粉、洗粉外，它的藤叶可以当猪饲料，一担担挑回家，用刀剁细、放锅里煮，然后一层层醃起来，基本可以用到春节宰杀的时候。

农村自养猪尽管没化多少饲料成本，但劳动力成本很大，功夫化不少。不说天天打猪草、每顿煮、喂，还捆你手脚，让你走不开。记得十几年前，母亲在老家，我让他到城里住一段时间，可她总是说，猪养着呢，走不开。

农村人养一头猪真不容易。我这样想，可我母亲不这样想，她说：养猪又不化成本，泔水、剩菜剩饭不养猪了怎么办？不养猪还让我干啥呢？她是把猪当成宠物养出了感情。

每年到这个季节，家家户户杀年猪，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平时宁静的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年猪都是在进入腊月后开始宰杀，儿女在外的一般都得等到他们回家才杀，最迟的要到年三十。

杀年猪是件大事。一大早，杀猪师傅到来前必须把汤水烧好，杀得时候，还要请邻居亲戚帮忙一块把猪按住，从进刀、褪毛、剖、剁成块，一般二个小时。

杀完以后，马上烧，把肋排、条肉、猪血煮了，请村里的亲戚朋友过来品尝、分享。

大堂里，摆起八仙桌，大伙围着火盆，火盆上烘着玉米饼子，炭火特别温暖。灶台上热气腾腾，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肉香，馋得人哈拉滋都出来了。

大伙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的，聊着当年的收成、聊着明年的希望，一会儿，一盆盆大青碗盛的年猪肉就上桌了。这时候，一般是最年长的发话，“动筷子”，这就开席了。

席上是少不了酒的，这时候除了肉之外，酒既是口中美味，也是话题，大家聊着自酿的米酒、蕃薯酒、高粱酒，还有金刚刺酒，一会儿酒就上脸了。主人热情招呼大家放开吃，不时又添上一碗肉或是猪血。桌上的人喝到兴致上，便开始吆五喝六地猜拳，最后总能放倒几个。

城里生活这么多年，每到这个时候，总能想起杀年猪、吃年猪肉的情景。见过多少庙会、展览会；吃过多少酒席、宴会，到最后，都不如家乡杀猪热闹、年猪肉香美。

年猪肉承载着我们这代人太多美好的记忆，直到如今，仍让我们魂绕梦牵，念念不忘……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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