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贩珍珠(09)

“你知道你哥哥到西横头去做什么？”阿毛头发问道。

“不是那里有珍珠嘛。”珍珍嘟哝。

“那里又不是渔村，没有一粒珍珠。”

“那里有什么呀？”

“那里只有鸡……”

“我哥不喜欢吃鸡的，他对我说过，鸡皮与人皮差不多，所以我就没见过他吃过鸡肉。”珍珍嘴巴嘟嚷着，又说：“我哥哥不喜欢鸡，去那里干嘛呀？”

“你摇了半天船，缆绳还没解开呢，我说的鸡是妓女。”

“妓女？”珍珍十分诧异。

“对啊，西横头有一条妓女街，整个一条街都是妓女。”

“那里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啊，妓女出没，派出所难道不管不问吗？”

“世界那么大，哪管得过来，再说这个妓女就像竹笋，今年挖过竹笋后，明年那地里还会有新的竹笋生出来。”阿毛头说起妓女也是眉飞色舞。

听他这么一说，珍珍心里格噔一下，她想不好哉，阿毛头肯定要说我哥哥白相（苏州话玩弄）妓女了。没错，阿毛头咽了一下口水，说：“你哥哥今天去西横头百分之百去白相女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珍珍将信将疑。

“每次我与你哥哥去那里，他没有一次不卖淫嫖娼的。”他不说白相妓女了，而是直接说卖淫嫖娼。

“啊！”珍珍伸长了舌头。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阿毛头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说我哥卖淫嫖娼，你难道没有卖淫嫖娼吗？”珍珍突然这样问。

“我不在外面玩女人的，因为我有洁癖，只要看见那种女人，我的身子就起痱子。”阿毛头说。

“我看你与掉在河里的女人亲嘴亲得你死我活的，好像没觉得你有洁癖啊。”珍珍当即纠正他的说法。他嘿嘿一笑道：“你的说法不对，我那个亲嘴叫救死扶伤，又不是像你哥哥做那种事情？”

天亮了。而珍珍与阿毛头就在鱼棚的柴垛堆里坐了一夜，阿毛头本想找机会抱抱珍珍的，但她没给他一丝机会，他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当然他也并没有失望，他想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而珍珍的心里是翻江倒海，因为阿毛头告诉了她哥哥很多事情，现在她知道哥哥经常在外面嫖娼玩女人，哥哥的好印象在她心目里是一落千丈。她想，有机会一定要在父亲面前揭穿这一个事情，不能让哥哥一直这样下去，因为此事如果被嫂子知晓，肯定一家人是会鸡犬不宁。

这里只有一个鱼棚，连一个茅坑也没有，可是珍珍想上厕所，她张望了一下四周，不知道到哪里才能解手，她不便问阿毛头，倘若问他，那等于告诉他，让他看她解手了，这多么让人难堪。现在，她看见阿毛头正在闭目养神，于是悄悄地站立起来，想找一个地方解手，想速战速决。

她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阿毛头只是佯装在睡觉，他微微睁开眼，看见珍珍站立起来，他估计她是去解手，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睁大了眼睛。

他想如果有一个望远镜，那是多么的好啊！

果然，她走了十多米远，转身一看，好像他仍在睡觉，她立刻转身，拉下裤子蹲了下去。

他心咚咚地跳。

他马上睁大眼睛。

他看到了她白白的屁股，趁她背对着她，他以极快的速度身子趴在地上观看，不过，也只是看到她的白白屁股而已，其它则模模糊糊，毕竟有十几米远哩！当她拎起裤子站立起来时，他连忙又坐好，又装作睡觉了。

珍珍在走过来。

这时，还有两个破蚌女人在走过去，他估计她俩也是到那里去解手的，但他不敢看了，因为珍珍在走过来。等珍珍坐下来，他打了一个哈欠，再朝那地方一看，俩个女人已经方便好了，正在拎起裤子。

珍珍看见他醒了，问道：“你睡着了吧？”

“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一会儿。”阿毛头揉揉眼睛说。

他也问道：“你睡觉着了吗？”

“我一夜都没有合眼。”珍珍说。

“那你困不困？”阿毛头问。

“困啊，今天回到旅馆就睡它个一天一夜。”珍珍说。

阿毛头重重地点头，说：“我回到旅馆也要倒头就睡，老话说得好啊，一夜不睡，十夜不醒，一个人的精神至少要睡觉几夜天才能补回来。”

“对，睡觉比吃饭还重要。”珍珍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