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喝酒者有刚 和平的较量
去砺石府的路上分外漫长,本来认识的路忽然变得很长,仿佛是一个到达不了的地方。微风慢慢的吹向远方,也是锿要去的地方。树林葱茏,还有太阳耀眼的光芒,只是锿的心情格外沉重。
抬头一看,到了。
这就是砺石府,鎏金的三个大字,相当大的牌匾,显得气派又尊严,仿佛一落下来会把人的脑袋砸个稀烂。
门也是相当厚实的木板做的,一个男人全身发力才能慢慢推开。门环是纯黄铜做的,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因为要保持光洁,无数次的擦洗已经使门环上有了划痕。
最让锿奇怪的是门槛,比普通府的门槛高了不少,过去的时候要使劲提一下腿。
进去,就是砺石府。
房屋在远处,一百米外,这里是一个大大的院子,有石桌石凳,有水池有金鱼,有假山有草丛,还有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子上没有牌匾。
“好大一个院子。”一进去,锿就忍不住感叹,公主府没有去过,比叔叔的探花府好了不少。
“锿,你终于来了。”伴随有刚的声音的是一声重捶。
锿往右面侧过头去看,有刚坐在角落的石桌旁,桌上是一个酒瓶,陶瓷的,有青花,旁边是一个小杯子,只有两指宽。
锿走过去,注视着有刚。院墙大概有四米高,纯净的干净的白色,没有一丁点污渍也没有牵牛花这些,院墙的顶上是砖红色的瓦,因为年岁久远有些已经有了小缝隙。
“你一个人?”锿俯下身去,说,皮笑肉不笑,彼此都认识彼此。
“怎么,你还不欢迎我了?”有刚说,哈哈大笑,自顾自地干了一杯酒。
“你是主人。”锿说,尽量客气,毕竟有刚在砺石手下已经多少年了,先下手为强,锿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
“呵呵,才来就学会挑拨离间了,不错!”有刚轻轻跺了一下酒杯,那白酒荡了几个来回平静了。
“没有,我是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先来,你比我大。”锿说着就准备过去坐着和有刚说,谁知有刚眼珠子一瞪,说:“谁叫你坐的!”
半曲的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凭什么??”
“我可先来。”有刚说,嘴角一扬,说有多坏就有多坏,可锿依然自我地坐下去,屁股还没有挨着石凳,有刚猛地一拍桌子,厚实的手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谁准你坐的!”声若霹雳。
“你说不准就不准,你以为你谁。”锿依然坐下了。
忽然那个酒杯一晃,空中一道影闪过,锿的脸上是酒渍,酒杯撞脸后掉在泥土地上,并没有摔碎。
“捡起来!”有刚说,脸因为愤怒而发红。
“你以为你谁啊,你说捡就捡。”锿嘴唇一歪,说不捡就不捡。
“放肆——!”这一声吼,有刚至少露出了十六瓣牙齿,连小舌头都看得见。
“你以为你谁!”虽然这么说,锿的心里还是有点怯。
“锿,不是我说你,”有刚忽然平静了很多,双手放在桌上,手指却弯着,握着空拳,说:“才来,应该懂规矩,不然以后会有苦日子过。”
“说得我以后不会有苦日子似的。”锿说,直来直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什么意思??”有刚说,眼珠子动了一下,射出晦暗的光芒。
“这是砺石府,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了。”锿说,相当平静。
“难不成你以为你到了公主府?”有刚说,看了一眼地上打翻的酒杯,并没有说酒杯什么。
“我只是明确知道自己进了砺石府。”锿说,看了酒壶许久,又说:“这里的陈设确实不错,相当气派,可观可玩。”
“公主府比这里高不了几个档次,差不多的水平。”有刚笑了,笑的时候胸膛都发抖,得意洋洋说:“谁叫咱大哥是砺石呢!”
“是你!不是咱。”锿说:“我没有这样的大哥。”
“都到了这里了,锿,都到了这里了,你不想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有刚说,肥厚的嘴唇一抖,笑得异常邪恶。
“难道我进到这里来,以后会有一天好日子过?”锿说,冷静客观中正。
“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给大哥说两句好话。”有刚说,看了一眼地上的酒杯,还是没有对酒杯发表什么言谈。
“你又不是桥洞子,我钻什么钻。”锿说,心中害怕极了,脸上却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早钻晚钻都是钻,锿,自觉点吧。”有刚说着站起来,在锿旁边分开腿站着,就像一个倒着的树杈。
“不可能!”锿突然站起来,跟有刚一模一样的站姿,说:“该钻的人是你,不是我。”锿指着自己两脚之间的土地。
“反了你了!”有刚身子一动,就去推锿,可死活推不动,有刚吃了一惊,说不出的惊异,然后脚后跟往上一提,脚尖蹬地,腰腹一收,双肩一抖,手往前一推,可锿依然站着不动。
“你到底会不会功夫??”有刚抬起头来,说。
“不会!”锿颈椎脱臼般的摇着头,脸上的坏笑笑得诡异,说:“有种你使出更大的力气,看你能不能推动我。”
有刚活动活动手脚,突然一发力,推着锿的胸膛,仿佛一头发怒的公牛。
可锿,岿然不动。
“算你有种!”有刚松了劲,浑身一层毛毛汗。
踢了石凳子一脚,有刚没有喊疼,坐下来,说:“我们比比吧。”
“怎么,比站桩??”锿说,乐呵呵地坐下来。
“你到底练过功夫没有,实话实说,锿。”锿说,手放在桌上,依然捏着空拳,只是手指是柔软的。
“说了实话了啊,没练过,实话你又不信,难道你要信谎话?”锿说着,自己捡起了地上的酒杯,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脸色怡然。
“算你识趣。”有刚说着拿过那支唯一的酒杯,喝干了剩下的酒。
“怪不得……砺石是你的好兄弟!”锿说,傻傻地笑,很放肆。
“那是,你终于明白了,谁才是大哥了,看来你还没有傻到我以为的那种程度。”有刚说,乐了,又说:“我们还是比比吧。”
“还是你跟大哥比比吧。”
“不你大哥,是我们大哥!”有刚小心地纠正他的错误,说:“大哥岂是说见一面就能见上一面的,你太天真了。”
“我不天真,其实我挺成熟的,真的!”锿说,抿了抿嘴巴,又说:“其实在进王宫以前,我差点完成了我的婚礼,可她,逃了。”
“这就是你追端晴的理由?”有刚说:“傻到这种程度,如果能能是个女的就好了。”
“你喜欢能能?”锿说,下巴快掉地上了,说:“原来你是同性恋。”
“不是,我是这样认为的,你的弟弟,能能有些低能,如果他是个女人,正好和你成双成对,你们正好双宿双飞,你们在一起是郎情妾意,绝配。”有刚说:“真的,我没有骗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能能是我弟。”锿愤怒了,夺过有刚胸前的酒杯,斟了一杯,自己喝干了。
“所以才合适啊,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好歹有点感情。”有刚说,一脸的诚恳。
“闭上你的臭嘴!”锿说,怒气冲冲。
“我诚恳地建议你,虽然能能是个男的,而你也是个男的,但是,锿,有情人终成眷属,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虽然有点另类,只要你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你们可以携手到老。真的!”有刚说,提起酒壶,慢慢悠悠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拜托你,有刚,请你清醒清醒点,你这么大的个子,酒量应该是很好的,怎么没醉酒说胡话。”锿说,拿过杯子来,呷了一口酒。
“没有,我是酒后吐真言,锿,待会儿你还得进屋子里去。”有刚说,指了指一百米以外的那个房间。
“干嘛?”锿说,瞳孔放大,不知道门的后面是谁。
“但你是得先过我这关,然后才能进去,无论结果如何,你得先过我这关。”有刚小声说,冲锿点点头。
“什么意思?”锿说,不明所以。
“来吧,势均力敌的较量一次,使出浑身本事来较量一场。”有刚说,伸出一只手。
“干嘛!”锿看着那只粗大的手,依然不明白有刚要做什么。
“我们必须面对面地较量一次,不然我没办法跟大哥交差。”有刚说,温和地笑笑。
“砺石??”
“难不成是你吗?”有刚说:“痴心妄想!”
“不是,好像有什么机关的感觉,从我进来以后,好像真的有什么机关存在一样。”锿说,挠挠脑门,傻傻笑了。
“我就是在这里等你的,蠢猪!”有刚说,搓了搓手。
“砺石安排的?”
“难不成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调过来做兵丁的吗,工鼎将军说砺石身边差一个兵丁。”锿说,仿佛真的糊涂了一样。
“你难道不知道过来的后果吗?”有刚摸摸下巴,说:“可是你还是来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条好汉。你看到府门口那个牌匾了吗?”
“砺石府??”锿说,使劲挠挠脑门。
“砺石虽然是工鼎将军的儿子,但是两人各自有自己的府,这下你明白了吧!”有刚说,语气委婉而动听,就像语文老师讲课那样。
“我好像明白了。”锿说:“比什么?”
“掰手腕!!”
两人伸出各自的手,手掌握在一起,然后有刚吼了一句开始,比赛就开始了。锿虽然下盘天生有根,但哪里是有刚的敌手,有刚一发力,锿的手就被压在石桌上,发出放屁一般的“噗”的一声。
“疼!”锿把手缩回来,说。
“进去!”有刚手朝远处的房子一指。
好歹躲过了一场厄运,有刚虽然坏但脑子单纯,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很愚蠢。锿只是跟他谈了心,并没有耍任何的伎俩,就把他搞定了。锿慢慢走向那间屋子,脚步健稳,目光淡定,他知道那间屋子他是必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