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诗中江湖（47）
第五章终得一见
10、向西，向西，只见道路越来越险阻，悟空四处探看，撞入眼脸的是雾气沉浮的山峰，深不见底的沟壑，时不时地有怪鸟从乱草杂石中惊出，戛戛地叫着远遁，惊得在前扒啦的八戒慌不迭地喊叫，“妖怪，妖怪！”要不是沙僧拉了他一把，差点就填了身边的窟窿。
“师傅，你看仔细了没？”八戒惊魂未定地问。
“大方向没错呀，”唐僧在马上道，“一见到你师叔标注的北塔雪松，咱的大愿望就快实现了，气可鼓不可泄啊。”
“那肯定是大师兄引错道了，这路哪是人走的啊。”八戒一屁股坐在一大石头上，往石间生出的水桶粗的奇树上一靠，便发起了牢骚。
“呵，呆子！”悟空一下跳到八戒身后，拧住八戒的耳朵，“你来引路试试，看能不能给师傅开出条康庄大道！”
“呀，呀，松手，快松手，我说着玩的！”八戒和悟空扭到一处。
这时，一阵怪风袭来，令人作呕的腥味直灌鼻孔，白龙马仰起前蹄“不好，不好”地叫了两声。
“哎呀！”悟空感觉有异，扯着八戒跳出两丈之余，但动作还是慢了点，只见一物咬住了八戒的胳膊，并绳子般将他俩缠到一处，悟空感到了越缩越紧的力量，忙化作一缕烟闪到一旁，定晴看时，原来是一巨蟒，足有十几米长、比水桶还粗，正紧紧地缠住八戒，当下便欲挥棒前往。
“爆它菊花！”沙僧看得真切，喊一声，挥仗上前，欲戳其敏感部位，但手还未到，那里箭般喷出一股腥臭的液体，直扑沙僧面门，沙僧“哎呀”一声，向后翻去。悟空见状，出棒急刺，正中巨蟒软胁，巨蟒发出一声怪叫，松开八戒，直冲悟空，悟空往边上一闪，挥棒相迎，不料巨蟒攻击是虚，逃窜是实，一阵风过，便钻进莽莽苍苍的山中，瞬乎不见。
即刻变化让唐僧手足无措，怔在当场，听八戒喊疼，愣怔过来，一边嘟哝着，“真怪，真怪，怎么这苦寒之地也有蟒蛇？！”一边下马为八戒包扎。沙僧脸上满是污物，苦不堪言，所幸不远处的崖壁上挂有银川，他忙扑过去，取冰凑合了下。悟空在山中飘了几个来回，寻巨蟒未果，只好悻悻而回。
当下无计，师徒几个只得沿山路而上，八戒一手扶崖壁，一手扶时有时无的扶手，负能量不时地从那嘴里泻了出来，因路窄阶陡，白龙马恢复人形，边掺师傅，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数着，当终于到达一开阔处，面对一不见边际的树林时，小白龙笑了，“师傅，咱整了六百六十个台阶啊！”
“不对，六百六十八个”挑担的沙僧跟上来道。
“六百五十一个！”八戒嘟嚷道，他本想一屁股坐下，但因刚才教训，只把一只脚踏在石凳上。
“无聊！”在前东张西望、心事重重的悟空回头道，“巨蟒在侧，哥们当心无旁系！”
众人忙噤了口，只觉“沙沙”的声音暗来，便提高了警惕级别，相与审读这片黑压压的树林：此时虽似冬天，但树叶未落，浓绿如燃、虬枝腾蔓相互沟连，只一蜿蜒小路没于其间。
悟空几个护了师傅踏上蜿蜒小路，但见树影影绰绰的，该直直，该弯弯，模样几乎相同，从叶隙偶尔漏进来的几许光亮，让人明白这还是白天，时不时地有大惊小怪从师徒几个身畔斜出，调节着这几个忽张忽弛的神经，好不容易摸到边缘，但见到的景物似曾相识，八戒一屁股坐到刚踏过的石凳上，嚷道，“师傅，进了迷魂阵了！”
语音刚落，“咯刹刹”地一阵雷响，只见天还是晴天，但雷声从头顶来，闪电从身旁出，惊的八戒一跳而起，唐僧也是慌忙躲避，实在躲不开的，悟空挺身而出，一边替唐僧接了雷、电，一边还拍着胸脯大喊，“好爽、好爽！纵汝虐我千百遍，我亦对汝如初恋，哈哈……。”
"悟空，别玩了，快想点法子！"唐僧缩着脖子捂着耳朵战兢兢地喊。
悟空闻言，抽出今古棒，晃一晃，猛往地上一戳，效果立杆见影，那雷、电都奔今古棒而去。
悟空正得意间，却见地上鼓起了个包，越鼓越大，忽儿，一人直起身子，一边道，“吵死我了，妨碍了邻居，客官好意思吗？”
悟空一看，笑了，“土地公公，得罪，得罪，我怎地把你忘了，是不是你在捣鬼？”
土地公公捋了把白胡须道，“小老儿哪有此能耐，大圣肯定惹北塔雪松不高兴了，才有此遇。”
“师傅领我等专为拜他而来，怎地不高兴？”
土地公公思忖道，“按理说不该不高兴，但大圣是否已通报，获允？——这儿是大唐西北门户，边防重地，不经允许很难通过的。”
“面都未见，怎地通报，如何获允？”
“噢，”土地公公拍拍额头，道，“是了，山下有巨石，石上生奇树，是曰明白石，来人需按提示出示证件、来意，获树上蟒将军应允方可进入，莫非……”
悟空恍然大悟，赶忙说了前事。
土地公公颔首，道，“罢，罢，罢，小老儿做回主，引大圣过这“回头林”，莫再折磨小老儿了，”说罢，扶拐前行，不一时，便引唐僧师徒出了“回头林”
可面前却是陡峭的崖壁、三五丈宽，壕沟处，白雾迷漫，深不见底。
土地公公笑道，“能不能过，就看大圣造化了，若有烦恼，直接上山顶找北塔雪松可也，”说着，他指指白气缭绕的山顶，瞬乎不见。
悟空无法，只好吩咐小白龙、沙僧各使神通而过，自个把今古棒变粗变长，然后往壕沟上一搭，吩咐八戒与自己一前一后护着唐僧通过。
当师徒三个手扶崖壁、脚踏今古棒小心翼翼地走到正中间时，猛听得崖上一阵响，只见泥沙俱下，悟空叫声不好，急拉唐僧时，不料只拽下一片衣角，唐僧、八戒随泥沙坠入深渊。
“师傅！”悟空喊一声，直探深渊，但到渊底，只见汩汨的水流，哪有师傅、八戒的影子。这时，小白龙、沙僧赶到，悟空想到土地公公的话，吩咐师弟继续寻找，自个一个筋头，直向山顶而来。
巍峨的山顶，白雪覆盖，两栋白色的房子立于顶上，没有些许道行，任谁也休想上来，更别说上那光滑如镜的房顶了。
悟空按下云头，站在房顶上，对那一身戎装、方脸大耳、鼻正眼圆、正不紧不慢铲雪的小伙拱手道，“施主，贫僧有礼了。”
那人并不搭话，埋着眼，手动身动，铲下的雪裹向悟空。
悟空一跳避开，朗声道:"在下孙悟空，特奉师叔本无痕之命，陪师傅唐三藏拜会北塔雪松，施主可否指点一二？”
“噢，原来奉了本无痕之命，俺北塔雪松倒与他有些交情，圣僧可先去歇息，等在下忙了这阵，自当下去奉茶。”
“施主，师傅坠入冰河，其凡胎肉身，恐……。”
“哎，这都是莽撞惹的祸呀，”北塔雪松叹了口气，又道，“快随我来。”说罢，他从房顶上跃下，从此山梁飞扑彼山梁，如覆平地般。
不一时，到一山梁上，只见此处不见片雪，四处俱莽莽苍苍的，山梁上，高高地架了个瞭望亭，山下景况一目了然。
“蟒将军……”北塔雪松对正向山下瞭望的黑脸大汉道，“可有什么情况？”
“有几人闯关，现已……”，黑脸大汉猛见北塔雪松身后的孙悟空，脸色一变，作势欲扑。
北塔雪松忙抚住黑脸大汉肩膀，笑道，“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本无痕的师侄，也即咱的师侄。”
黑脸大汉一听，软了面色，立马道，“如此，将军先去，在下不时将把一干人等送到，”说罢，拱拱手，瞬忽不见。
悟空随北塔雪松回到白房子，接了北塔雪松的香茶，笑道，“这儿即是边防重镇，怎只有二位把守？”
“呵呵，大圣看走眼了，哪只有二位，这山上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断崖深涧俱卫士也，若非我暗中默允，岂只给你等点颜色看看。”
不及悟空答话，只见一阵风过，唐僧等几个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北塔雪松慌与唐僧见礼、上茶。八戒更是吵吵嚷嚷的，呼这要那。大伙笑闹毕，唐僧觉得此边防重地，不宜久留，便说明来意，北塔雪松沉吟道，“容在下直言，无凭证出关，在下有些为难啊。”
唐僧把头一拍，忙吩咐沙僧拿出皇兄在长安城给他的通关文碟。
北塔雪松见了，对黑脸大汉笑道，“这就对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陛下文碟，我等敢不照办，”说罢，把文碟传给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观之，颔首。
北塔雪松手指窗外，下了此山，便是大师要去的佛托国。”
唐僧望着光光的雪野，叹道，“山高雪滑疑无路呀。”
北塔雪松笑道，“你有如此徒弟，还怕下不去，要我说，让他们驮了你，省了许多周章。”
唐僧若有所思地道，“人生之路取经之路呀，取巧不得，即选了这条路，爬着我也要把它走完！”
“好样的，有硬汉子性格，我喜欢！”北塔雪松笑道，“我这就借给你一条路，”说着，他手往外一指，曲里拐弯一划，一路盘旋而下。
唐僧见状，喜上眉梢，与北塔雪松"善哉善哉"了番，引弟子们沿路西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