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炮仗

清晨，鸡鸣声中，小镇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阳光下，人人脸上都挂着善意的笑，连狗儿猫儿也乖巧地可爱。

小镇中学，心理健康工作室内。

中学生杨善不安地站在心里老师身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足足半小时，老师才结束了她的得意之作，一件将要织好的毛线衣。现在，她冷冷地看着这个怯懦瘦小，惹人厌烦的女学生。

杨善如蒙大赦，她想要说话，泪水却止不住地流出，她哽咽道，“老，老师……”

“哭什么？”女老师眼神一厉，“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你怎么了，现在的中学生素质都这么低吗……”

女老师滔滔不绝，发泄着自己对学生，学校。社会，体系的种种不满，直到口干舌燥，“哎呀，你到底说不说？”

杨善已经宛如惊弓之鸟，她连连摇头，只想要从这里逃走，但女老师反而不愿放她走了。

她已然下定决心，势必要撕开这学生的皮囊，剖开她的脏腑，看穿她的骨肉。

“你不准走，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不然，我就找你们班主任去。”

杨善脸色苍白，在女人的不断逼问下，她终于张口∶

“……欺负我。”

“什么？大点声。没吃饭啊！”

“哇！”杨善痛哭，“有人欺负我。”

“欺负你？谁？怎么欺负你的？”

杨善眼神闪烁，她相貌难看，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更丑，“就是班里的同学，她们……撕我作业，她们打我，骂我……”

老师没有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这似乎激发了杨善的勇气，她突然想要倾诉自己的全部，“我好累……呜呜，我没害过任何人，可是大家都讨厌我。。我爸爸妈妈不管我，同学不理我。。。我长得是不好看，学习也不好，可是我想改变啊。。。呜呜，为什么他们要骂我，为什么？”

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杨善第一次直视她，“老师，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错？”

女老师突然开口了，“你的同学这样，那你是怎么做的？有没有骂回去，打回去？”

杨善摇摇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嗤，不想害人。。。”

“得了，我就直说吧，一个人讨厌你还可以说她不对，可是所有人都讨厌你，那一定是你的不对！”女老师撇撇嘴，“看你家境也不好，还不好好学习，整天想些歪门邪道，心思阴暗。都说相由心生，你看看你猥猥琐琐的样子！像一个女生吗？”

女老师冷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杨善浑身颤抖，脸白如纸，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反抗？”

女老师突然尖声，她走到杨善身前，“为什么不反抗？”

杨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

“啪！”

重重的一耳光，杨善耳朵嗡嗡作响，眼镜高高飞到一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你说！今天是谁的错？”

杨善低着头，嘴角鲜血渗出。

“谁的错！”

杨善沉默许久，才抬起头，“对不起，是我的错。”

“哑炮仗。”老师摆摆手，“走吧。”

“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