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花

过多辗转了吗？无用的。像街边炒栗子
在粗粝砂石中翻腾着人们在深秋
广阔的荒原中试图挟持之空愿
无用而必须的糯甜，方生方死
憎恶辩证法整齐的铁围栏

黄昏走过嘈杂的老街，街的今日
就簌簌擦过我的肩，逆行而去了
梧桐在秋天降落她亮黄的灯芯子
未曾点燃一匹风，就已连同姿势的蝉翼
一起深陷入来处

许多年前的家乡，小树在山丘上
支着青白的天空。田间路橘络般
包裹酸甜多汁的未来
南瓜花有的结南瓜，有的就不结了
人们满身空花

空花如一街踟蹰
裹入一场更大阵营的叶中
人语的小灯亦无限缤纷
明灭着，点亮此时
开落的在场

霓虹已极，人就成为暗影
随行小童遥指远方，撑大动作学习
这人间奥秘：“灯在这边——
影子就在那边！”
我们在两河汤汤的中央

在灯火中步步沦入无解的街市
空花丛中，唯小童之愿犹可惊动
我们反习小童之信念，演绎空花的春天
奋力腾挪这辗转，并在此永栖
这水母般飘忽而又不能幸免的，临时性的一点点

2018.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