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那个世界的你们相聚了吗？

文/拾荒老者

鞭炮声时常在耳边响起，巷道边几乎隔着几十米就有被搭建好的大棚，大棚里面是错落有致已经摆好的餐桌。在这样的清明时节，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

记得小时候，每到清明节，都会跟着奶奶走好远的路到山上祭祖。奶奶驼背，所以走路很慢，而我则是被路上的花花草草迷住，一路小跑小跳，很是开心。待到了目的地，一眼看过去，阶梯式的农地上是一排排立起的墓碑，墓碑后是高高耸起来的坟墓。大概是年少无知，倒也不觉得害怕。

奶奶用手把坟墓旁边的草都清理后，摆好祭品，点上香火。奶奶嘴里就念叨着，到后面就坐在墓碑旁边哭了起来。呆在一边的我不知所措，只能愣着看奶奶涕泪横流，好不伤心。

奶奶每年都要去祭祀的是奶奶娘家那边的人。当时年少，还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直到多年后，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生与死，是逝者已矣，生者犹在的遗憾与空洞。

第一次知道原来死亡也是靠我如此之近是在2011年。二姨突患重病猝死他乡。偏偏二叔时运不济，出车祸躺在医院不能动弹。无奈一切大小事都是爸爸亲自操持，和小叔赶往异乡接回二姨骨灰，还有陪在二姨身边看着自己妈妈一点一点的没有呼吸的小堂妹。

死亡这个词离我太远了，一直在爸妈身边安然长大的我从来就没意识到死亡也会降临在我们这个家。明明那年我还打电话给二姨问她要不要回家过年。而她那时轻快的声音还一直在我耳边萦绕。

在火车上的我收到姐姐的信息：爸爸没了。仿若平地一声惊雷，我最亲爱的爸爸继二姨之后罹患癌症，短短一个月，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离开了我。

那时候山上的桃花开得真好呢，带着暖春气息开得正欢。

日子终于在好起来，爸爸却英年早逝，永远的诀别这个世界，连生活终于厚赐于他的一切，他都得不到。

年头忙到年尾的妈妈，我最辛苦的妈妈在她中年时期还要接受身边伴侣的离去，她得多难过？

本该是儿孙绕膝安享天伦之乐的爷爷奶奶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素来是全家当作小皇帝宠爱的弟弟，一夜间挑起重担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而我的世界已全然崩塌，从此我没了爸爸，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满七是逝者灵魂去往极乐世界的日子，我的爷爷还是没有扛住打击紧跟着爸爸离去。

那年是什么样的一年啊，我的爸爸，我的爷爷前后仅隔一个月相继离世。

那年满眼的白，满耳的哭声和鞭炮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徘徊不去。

完完整整的一个家就这样破碎不堪，永远缺憾。每年的春节，年夜饭的餐桌少了三双筷子，再也触摸不到他们的任何音容笑貌。

奶奶在走完她人生的第83个年头后，也永远的离开了。奶奶走的时候甚是安详，走得颇为安静。

多年后的我终于明白，最遥远的距离是生与死，是逝者已矣，生者犹在的遗憾与空洞，是再也触摸不到的完全缺憾。

爷爷，奶奶，爸爸，二姨，你们都还好吗？在那个世界，你们相聚了吗？是否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我们，默默地保佑着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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