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府前猛汉

2021-08-02  本文已影响0人  凌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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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府门前,翘首期盼的目光中,锦儿先下车,撑起车门帘子,众人看到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胡永忠一掸衣裳,率先迎了上来。

一旁的锦儿退在身后,轻声提醒,“这是二老爷。”

“二……二叔。”

程常念胆怯地望着眼前之人,他中正的面容透着一股肃穆,令人不寒而栗,只见他伸手向自己的肩头抓来。

程常念忙向身后躲闪,却闻到一股清香凑上来,知道是锦儿,想起一路的叮嘱,忙收敛心神,任由他手掌拍打在自己肩头上。

不过幸好无古怪!

“看来天佑一路是受苦了。”胡永忠明显感觉他哆嗦了下,见状心里嘀咕,不知道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可是身为长辈,架子还是要有的,咳嗽了声,感慨道,“此次听闻你深陷险境,非常担忧,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福大命大,竟安然无恙回来了,这一定是我胡家列祖列宗保佑,待会要先进祠堂跪拜过祖宗后,再去见过大嫂嫂。”

程常念放松下来,顺从地点了点头。

胡永忠更加奇怪,上下打量着程常念,发觉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病怏怏的样子,虽说略显黝黑,可身强体魄,眉宇间虽浮现愁容,但双眼精神矍铄,并不似从前那般不堪。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多半年不见,一向与自己意见不和的胡天佑,此时竟对自己充满恭敬,他心里反而没底,提高了警觉,暗自猜测,这消失的半年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锦儿在一旁看得真切子,可偏偏帮不上忙。

“大哥安然归来,可喜可贺。”胡天佐收起了折扇,一揖道,“这半年你不在家,主母每日以泪洗面,天天足不出佛堂,我等多方劝慰皆无果,亏得上天怜惜,肯定是主母赤诚之心感动了神灵,保佑大哥平安归来。”

程常念脑海走马观花,记得看到的画卷,认出眼前之人,忙上前抚手感慨,“要真是如此,那我罪过可大了,让母亲这般受罪,心里愧疚难安。”

众人愕然,目光皆落在二人身上,怀疑眼前出现了幻觉。

锦儿暗呼不妙,咳嗽了几声。

程常念幡然醒悟,忙缩回手。

胡天佐眉头凝成川字,暗自奇怪,莫不是他这趟出门伤了脑袋,才这般胡言乱语?

程常念心跳加快,扫过众人惊异的目光,慌乱地整理了下衣服,挺起胸膛干咳了几声,拔声询道,“家里的田产你可打理好了?”

他兀自这一声,神态透着威严,眉目泛出冷意,无形中与胡天佑极为贴合。

众人心头一紧,大气也不敢喘。

胡天佐暗恨,手中的折扇抖动,但众人面前,不敢造次,只能瑟瑟回禀道,“一切在二叔监督下,井井有条,没有任何的差池。”

“哈哈,不错,你不在这半年来,天佐确实有长进。”胡永忠夸奖道。

胡天佐大喜,忙行礼道,“亏得二叔指点,才能幸不辱命。”

锦儿看众人的神情,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程常念逐渐找到了感觉,为了不让众人有询问的机会,故意道,“待会把账目送到我书房,我要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真得有长进。”

胡永忠所有疑虑打消,这时看到胡天佐投来的眼神,忙瞅了一眼胡天行。

胡天行头皮发麻,可是如此境况,只能硬着头皮向程常念一揖道,“大哥归来,家中老小都在翘首期盼,香案已经备好,门前清冷,大哥一向身体欠安,又舟车劳顿,不如我们回去后,慢慢叙说家常?”

程常念瞥了他一眼。

胡天行心头颤粟,他从小就怕胡天佑,忙躲在自己父亲身后。

胡天佐松了口气,满怀感激,斜眼望着程常念,觉得他与往日所见不同,只是哪里不同,一时说不上来,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锦儿又咳嗽了几声。

程常念恍然,忙捂嘴干咳,刻意涨红脸色。

胡永忠忙插话道,“好了好了,天大的事情,回到府中在说。”

锦儿忙上前详装搀扶程常念,握紧他的手臂,眼角浮现紧张。

众人拥簇便要进入府中。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现程常念安然无恙,与传言或多或少都有些出入,一阵失望,相继准备散去。

“胡天佑,你给我站住。”

声若闷雷,突然炸响。

所有人目光凑上前,看到一个身形魁梧,膀大腰圆,一身肌肉凸起,穿着蓝色织金长衬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众人目光之下,快步而来。

锦儿见状暗呼不好,想要抓着程常念向府中逃去,可胡天佐出现在身后,说巧不巧地挡住了去路。

胡天佐暗喜,看出来者不善,手中折扇横出,将锦儿推开,自己插入空位,询问道,“兄台是?”

“我今日找胡天佑算账,无关的人给我让开。”

胡府众人一阵慌乱。

门把式看来人凶狠,忙将宋天河围起来。

“我们认识吗?”程常念不合时宜地问了句。

锦儿拽都没有拽住。

胡家众人暗暗叹息,心中皆想,他还是他,还是这么可恨,开始的喜悦荡然无存。

“我们认识吗?哈,哈哈哈……。”宋天河扬天一阵苦笑,勃然大怒道,“胡天佑,你太卑鄙无耻了,竟装作不识得我?那你可认识宋天颜?”

锦儿急于提醒,可是胡天佐在旁,她生怕一不小心便露馅,只能不断咳嗽。

可周围人声鼎沸,将提醒声湮灭。

这宋天河是安西府的捕快,在安西地界上人面极广,被人群认出来,一时更加好奇这胡天佑怎么得罪了他?

“宋天颜?”程常念回想锦儿展示的画卷,其中并无此人,回头眺望锦儿,可惜被胡天佐挡住了视线,无奈只能苦笑抱拳道,“实不相瞒,我不久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大病一场,好转后,对以前些许事情记得不太清楚,实在想不起来你说的是谁。”

宋天河脸色大变,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噼啪作响,“好啊,你给我装失忆,那我就好好教训你一番,看你能不能想起来。”

宋天河箭步飞冲而上,挥拳冲着胡天佑面容打来。

程常念心里叫苦,这不怨我,实在没有人告诉我你是谁,当即缩身向后,只感背后一股巨力涌来,一道身影带着自己冲了出去。

“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胡天佐伸手阻拦。

宋天河一个横扫手臂,将胡天佐推开。

胡天佐借势向后跌倒,叫喊道,“打人了,打人了。”

宋天河抢步上前,正好撞上迎面向自己怀中跌来的程常念,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程常念暗暗叫苦,使劲想要挣脱宋天河的手臂,奈何连番用力,如蜻蜓憾树,脸色变得惨然。

宋天河一声大喊,“今天我就替我妹妹好好教训下你这负心薄幸的家伙,就算打死了你,大不了我宋天河陪你一条命。”

宋天河抡起木锤般大小的拳头,向着程常念的脑袋上砸来。

“救我……救命……”程常念急呼。

周围胡府之人皆涌上来,七手八脚的,可都帮不上忙。

眼看一拳要打中,身后的把式们总算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两人抓住了宋天河砸下来的手臂,使劲向外一掰,这才化解了这一拳的危机。

其余把式搂腰的搂腰,抓腿的抓腿,一声呼喊中,两名把式飞扑上来,竟抱住了宋天河的肩头。

宋天河连连怒吼,奋力挣扎,将两名把式扔了出去。

这时锦儿冲上前来,抓住程常念的手臂,向一旁拖拽,可连番使力,都没有帮程常念挣脱束缚,危急时刻,脑海一片空白,也不多想,奋力抓起宋天河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啊……”

一声惨呼中,程常念只觉一松,挣脱了宋天河的手臂,脸色铁青地望着满脸杀意的宋天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天河怒视锦儿,忍着疼痛握紧拳头,将一旁围困的人甩开,挥舞拳头与众把式打斗在一起。

这些把式虽身强体壮,可哪里能与宋天河这种经过训练的捕快相比,片刻便落了下方,一盏茶的时间,被宋天河一一打倒在地。

人群看得热闹,竟有人喝彩,引发一片喧哗。

锦儿瑟缩后退,撞在程常念的身上,忙醒悟过来,拉着程常念便向府中逃去。

胡永忠出现在身前,向着里面呼喊道,“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出来给我把这疯汉抓起来送官府。”

数十名提着木棍的把式从里面冲出来,再次将程常念和锦儿冲开。

宋天河不敢大意,盯着这些手持木棍的把式。

他伸手抹去额头汗水,气喘吁吁,仍不忘破口大骂,“胡天佑,你这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定然是你侮辱了我妹妹,才让她寻死觅活,想要轻生,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为我妹妹讨个公道。”

他大叫一声,挥舞双臂冲向程常念。

“还等什么?将他拿下。”胡永忠怒吼。

把式们再无所顾忌,挥舞手中的长棍,向着宋天河的身上招呼。

宋天河无论如何勇猛,可终将抵不过这些把式们四面打来的长棍,吃痛后只能举起手臂抵挡。

可是尽管他勇猛非常,又怎么吃得消这么多棍棒,忙蹲在地上护住要害。

这些把式们没有听到主人的劝阻,不敢收手,不断挥舞着棍棒击打而下。

“二叔,在这样下去,可要出人命的。”胡天佐暗恨,可见事态平息,忙向胡永忠递话。

胡永忠怒道,“此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我胡府行凶,就算打死了,官府也无话可说。”

“可是今天我大哥归来,祠堂还供着香火谢祖宗呢?要是出了人命,恐怕不太吉利,更何况,打死此人纵使官府无话可说,但这在场的四邻八乡传扬出去,岂不是要构陷我胡府仗势欺人?与胡府名声不好。”

“住手。”胡永忠喝了声。

把式们停下手中的木棍。

胡永忠吩咐道,“把这试图行凶,欲对家主不利的家伙扔出去。”

把式们上前架起宋天河,可不曾想,他竟一跃而起,从怀中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戒刀,向着把式们挥舞了一圈。

把式们大惊,谁都不愿丢了性命,忙躲避开。

围观众人一声惊呼。

宋天河咬牙切齿,举着戒刀,散乱的头发里渗出血迹,沿着额头流下来,染地满脸都是。

他一步步走向程常念,恨恨道,“用我命,换你命,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今天谁当我,我便让他先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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