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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我想起要你带两个桃的

2015-09-09  本文已影响46人  秭归橙子和水果

我一直觉得你很称职,在我心中感觉就是一个伟人。

不大的时候,你从来都教育我“尊敬老人”“热爱劳动”“努力学习”。时不时在生活中考验我的细心。

那次,你买了好多蜂窝煤,整齐的码在墙角。我十岁多了,你不要我帮忙,怕我弄脏了衣服。码完后,你让我数数,我很认真,数好又数了一遍,因为你教我做完作业要检查的,我当时就把它当家庭作业了。

“你确定 391 个?”

我点点头,有点轻蔑的意思,不就几百个煤吗?还怀疑我的能力。

“确定不用数第三遍?”

我有些气愤的瞅着你。

“好吧,你去最里那排仔细瞧瞧。”

你看出了我的不屑一顾的表情,还是轻声细语和我说着话。

事实是,最里那排最上面那层少了一个,是的,很整齐,可是在做乘法后要减掉少的那一个。我很惭愧,猛然间,感觉自己的个头更小了,不知当时有没有带着之前的那份傲慢想钻地缝的感觉。

播种之际,你买来玉米种子,晚上闲着没事,你问我有没有兴趣数数一斤玉米种有多少颗。我很乐意,觉得你很有趣。

1382 颗,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我和你说,肯定每斤玉米种子的颗数不一样。

“这之间有个误差,不过就在 10 颗左右”,你忽略掉我的质疑,继续说:“种子是经专家精心挑选的,一般大小差不多”。你好像想接着说下去,不过,却戛然而止了。你是担心说多了我听不懂吗?

外面下着雨,不大,但足够湿透你的衣服,傍晚,你终于拖着你的满是泥巴的鞋回来了。我很生气,你却笑嘻嘻对我说:“我插了 1627 窝红薯藤。”我没说什么,你真牛,一窝,两窝,你硬是一个一个数到底。

红薯在苗圃长出很多藤藤,你在下雨时就把那些藤藤剪了挽成一把一把,然后在空地里用锄头挖等行间距的窝,最后把一根红薯藤插进一个窝里,上面掩点湿土,不要太深。扦插一窝红薯就完成了,重复同样的动作,就是成千上万窝。

为什么要在下雨时插呢?容易成活。

1627,你是在挖窝子时数出来的,还是在剪红薯藤时得出的,我至今没有问过你。我只想说,你的耐心我比不上。

后来,你的种种练就了我的一篇成名作《硕果藏孩心》,我称你是“中国标准式的农民”。虽然这个称号有点讽刺的意味,但是我从来都知道,你干农活很快很细,从来都没有误农时。毕竟一般过细是与慢挂钩的。

随着《那一声呵欠》《你能不能别如此当真》等等一系列新作的问世,课堂上的范文被我独占,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一个你。

后来,再后来,我就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丫头”了,我是大姑娘了。

之前的你仿佛随着我的长大消失了。你不再是那个我崇拜的人,你变得不可理喻,你有些啰嗦,有些大男子主义,当然不是对于我。

吃完饭收拾桌子时我把剩的一点菜装进小碗你要说上一通,“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换了一个小碗还不是要洗一个大碗。”

“我这件衣服都放这儿两天了,看见了也不给我洗洗。”晕,你换洗的衣服为什么不放进洗澡间呢?“我那件衣服就前天早上有点冷加穿了一下,今天怎么又给我洗了,那我是不是又要重新找一件加穿。”

“你舅动了个小手术,你妈就带着礼物去医院看他了,那次我摔伤那么严重住院,不是也没见人关心我吗?”我默默的听着。

我好像都不知怎么和你共处,我时常被你搞得哭笑不得,我很郁闷,我觉得你不再温暖了,我有点不想搭理你了,那样,那样,我就不会很烦。

每年一次的自然灾害又上演了,只是今年来的比较晚。以往年的干旱都是在春末夏初,今年推到了夏末,不过春天也没让人好过到哪儿去?

我的家乡种水果,春天的花芽期,有一场无一场的雨,本来春雨贵如油的,多了就成洪水泛滥了。接二连三的下,使得花都落了,没落的有的也被害虫吞噬了。花期都不景气,你还指望它结多少果实。水果,是我们这儿大多数农民的全部收入。“靠天吃饭”“肩挑背扛”是我们这儿农民的真实写照。

雨,下与不下,都是老天爷做主。可是,不想想办法,还真的等着天要你吃,你就吃,天要你饿,你就饿吗?有些勤劳的农民是有对策的,不过,很苦,很累。对策也只能针对短暂的干旱。

我说过,你很勤劳,这点是刻在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永远改变不了的。唯独它让我感觉不到你的陌生,感觉不到你的温暖骤减。是的,你也是有对策的。在比较好找水源的地方,建蓄水池。挖土,移土,背砖、水泥、沙子,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蓄水池,等雨水多了就从沟里把它接到水池里。

干旱时,这些水就从水池里被你摆一条水管,引到地里去。山区的地,坑坑洼洼,起伏不定,那么干燥,水不会自己流到地底深处,你不得不用锄头在果树根旁挖窝,让它慢慢渗进去。一手拿锄头,一手拿水管,一眼看水是否灌满,一眼看该从哪里前进。然而,纵使你苦了累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人工浇水和自然降雨永远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今天,你的果树新鲜了,明天也是,后天它又口渴了。

一次,你忙不过来,地太陡,水太急,你让妈妈帮忙,为了一次性把那块地浇完,妈妈中午没有回来,你吃后给她带去一碗饭。

走时,你带了一个桃,很大很红,我知道你要带给妈妈。我问你洗不洗,你说不用,地里有干净的水可以洗。

你刚走,我想着,应该让你带两个桃的,妈妈吃一个,还有一个是你的!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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