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跑步时,我在想什么(三)
跑步真的是需要坚持的一件事。才自我感觉已经进入了状态,可是三天假一放,出去转了一圈,身体就懈怠了。今天开始跑的时候,发现又迈不动腿了,特别特别的重。
彭也是这样。昨天她大宝小宝出去围棋比赛,因为焦虑,陪了一天的她吃了一天的东西。因为三天没运动,一开始跑她就高呼跑不动,这也多多少少影响了我。所以一开始就觉得今天的三公里路肯定完不成了。
其实要放弃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因为这件事本身,施行者,监督者,全部都是我自己。放弃了也并不会改变什么。只是在以往众多想坚持但最终放弃的名单上多了一笔而已。
人到中年,兴趣,真的只是兴之所至,无关其他。
所以,有时候,一个伴,真的有非凡的意义。
在我与她之间,她一直是那个更自律对自己更狠得下心来的人。我觉得星座学真的还是蛮有依据。她和我女儿,同一星座,同样的做事认真的态度,同样的完美主义,同样的倔强到认真的坚持。
喊归喊,脚下的步子不能停。前面一公里是最磨人的。几乎是绝望地在机械地迈步中等待keep中那个中规中矩的女声说出你已跑步一公里的提示。但没有,一直没有。风拂动树枝,水泛起一条条波纹,河对岸的大妈正在洗衣,一切都在行进着,我几乎怀疑时间已经遗忘了奔跑着我们。
渐渐地发现呼吸顺畅了,脚步也轻快了很多。我想这下一公里应该快到了。果然,期待已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是蜗牛的速度,配速9分钟。但,至少,我们能坚持下去了。
河道边的腊梅,去年冬天,也许是因为冷,所以花期很长。是那种浅黄色的花,花瓣看起来像是假的,像是用小时候停电了就点的那种白蜡烛流的油自己捏的。那时我总想去折几支来插在花瓶里,来点缀被作业和分数包围着的单调的办公室,但终是一次次路过,没有动手。花是有生命的,我想,在我们看不见的灰褐色枝桠里,一定也有着它自己涌动的思绪。它定是喜欢孤独默默地在这河道边盛开,也好过在一间单调的屋子里,吮吸着花瓶里仅有的水,被一堆一惊一乍的声音赞美。
如今,它那开过花的枝丫上长满了密密匝匝的叶子。因为新生,每一片叶子都是嫩嫩的,浅浅的绿上仿似有细细的绒毛,摸上去就像一块绒绒的薄布。所有的枝丫都肆意张开,占住了半条本来就不宽的道。我从它身边跑过的时候,总是会有几片调皮的叶子,伸出手掌拂过我的衣端。那些压的低的,就掠过我的头发,然后在风中发出哈哈的笑声。
今日,学校的园林工人在给他修剪枝丫。也许是因为它横生的枝丫影响了通行吧。那些伸开的树枝被齐齐砍断,露出白色的根部,一个个小小的圆截面,亮亮的,特别触目惊心。
不过我知道,生命并不会因为某些疼痛或创伤的阻碍而停止。在这些灰褐色枝桠里,一定有我们看不见的某种意志在奔跑,不会停,除非生命停止。用不到来年,新的枝丫又会挥舞着胜利的旗帜,那是属于生命的一首赞歌。
这种生命的意志是理所当然的,就像山间溪流永不停止的奔跑,就像林中飞鸟永不疲倦的飞翔。
因为意志,一切生命才有了最美的模样。
所以啊所以,脚下的步子,不能停,也不许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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