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26涉过愤怒的海故事（四）

三个月后，视角切换到了警察戴震这儿。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找李苗苗。

老金三个月前就自首了，不管怎么问，都不肯说李苗苗的下落。

戴震推测李苗苗一定是死了，因为只有死了，老金才有可能会自首。

但老金越狱的消息推翻了这一点，如果李苗苗死了，他为什么又要花这么大力气越狱呢，他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没多久，老金在一个叫做向风岛的地方落网。

戴震和李苗苗父亲李烈立即坐上船，横渡海峡前往向风岛。

戴震预感，这次他们一定能找到李苗苗。

黎明时分，渔船抵达向风岛码头。

在看守所，戴震见到了老金。

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杀了李苗苗吗？

老金也很直接，说没杀。

当时的情况是李苗苗朝老金开枪，但后坐力把他震翻了，老金跑过去想抓住他，结果两人一起掉下了悬崖。

悬崖下有一条河，老金和李苗苗都没死，但水流湍急，李苗苗不会游泳，他很快就被冲走了。

老金说：我问李苗苗为什么杀人，他告诉我，我女儿活得不开心……后来我一直想，我是什么时候没了女儿的；

不是她断气的时候，不是我见到尸体的那个时候，甚至不是我把她送去日本那时候，是在更早，发生在我作为父亲，再也没能在她心里提供安全感的那一刻。

大概因为这个，她才会让自己轻易接受一个像李苗苗这样的白痴。

戴震不太相信老金的这番讲述，但他没有别的证据，此刻他只能相信。

他其实理解老金，理解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内疚。

回到大连后，老金被关了一阵子。

他把船交给了前妻顾红，为此他的兄弟们完全不能理解。

出狱后，老金又一次出海了，他不断向更远处的海域驶去，直至四周再也看不见陆地。

正午的时候，海面升起乌云，暴风雨要来了。

与此同时，一艘快艇从后方追了上来，老金没跑赢，三个男的从快艇上上船，对着老金一顿毒打。

随后老金看到了李烈。

李烈抓住老金头发，问道：“我儿子在哪儿？一句话有这么难吗？你放肆那么久了，今天该轮到我了。”

李烈还说，顾红也已经在他手里了。

这时老金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将抓住他的人踢翻，随后他冲进轮机舱，拿出汽油瓶，又点着了打火机。

三个打手见状立刻跳上了快艇，李烈夺过渔枪，直接给了老金一枪。

老金手里的汽油瓶掉到地上，李烈捡起，用力摔碎在甲板上，随后他点燃一根雪茄，扔向老金脚下，“嘭”的一声，甲板上喷出一团烈火。

李烈跑向船边，一头扎进海里，随后他回头，老金不在甲板上了，紧接着海上起了浓雾，浓雾迅速吞没了燃烧的渔船。

老金其实跑去了鱼舱的最深处，那里有一道暗门，李苗苗就关在这儿。

老金忍着剧痛，拽出了李苗苗，然后带着他跳到了一只救生筏上。

天已经黑透了，海上就只有这只救生筏，老金拼命划桨，李苗苗醒了，仰头瞪着星空，然后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老金喊：“这方向不对吧，你要送我去日本，你是不是真要这么干，你疯了？”

老金一脚把它踹翻，他确实要把送去日本，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李苗苗接受审判。

老金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抓起破布，用力塞进他嘴里。

之后，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身，仰起脸来看了看头顶的星空。

方向没错。

他攥紧桨，又用力划起来。

小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