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尘世的烟火气

从宿舍搬到出租屋一个人生活不过十天之久。

从校园到社区的这十多天来，感悟最深的一点就是社区与校园的区别：这里有着浓重的尘世的烟火气。

清晨路边的小摊上，有人慢条斯理嚼着油条，有人打包了一屉包子匆匆离去；小区旁的老年俱乐部里有早起的老年人在晨练；临近中午，菜市场渐渐热闹起来，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人手里大包小包、赶回家去；午后日头刚过，大爷大妈就在树荫下面摆好了麻将桌，一伙玩麻将一伙打牌，逍遥又自在；傍晚时分，北航附中的学生们放学了，在北航校园操场上跑步散步的人影也渐渐多了起来。于是，在这种既不需要上课也不需要上班的日子里，我的眼中尽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琐碎。

这大概就是尘世的烟火气吧：是早晨路边小店里豆浆油条的香气，是老人练太极稳健的步伐，是菜市场里蔬菜散发出的泥土气息，是麻将碰撞在一起哗啦啦的声响，是操场上奔跑的脚步，还有映出那些身影的落日余晖。这一切都再自然不过了，尘世的烟火气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我的生活里。纵然刚刚离开校园，还十分怀念校园生活的种种，却也不得不感慨：这种烟火气息满满的生活真好！

说到“烟火气”，我想起了《欢乐颂》里的安迪。这样一个因“高度自律、每天晨练、不喝饮料只喝水、只穿风格固定服饰”而被人们称作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性精英，却也最终被烟火气的美好所俘获。不分贫富、不论学历高低，每个人都可以从烟火气中获得满足感。

相较之前那个吃东西要把含有多少卡路里热量计算得清清楚楚的安迪，我更喜欢“美食家”蔡澜的生活方式。蔡澜遇到喜欢的美食，想吃就吃，从不忌口。他风趣地说：“胆固醇有两种，分好的和坏的。别人吃是坏的，我吃是好的。”率真性情，可见一斑。连鲁豫都不由得感慨，“我觉得我这一生如果想羡慕谁的话，我决定羡慕蔡澜”。蔡老先生有一篇文章，叫做《不如任性过生活》，文中有这样一句话，“做一顿好菜，从一大早逛菜市场开始，看见那些新鲜蔬菜，像在向你招手，惹人欢笑，又见小贩们辛勤地做买卖，被那种刻苦耐劳的精神深深地感动。这时，你会发现，自己的问题，不大。”谁说不是呢？近来搬到了出租屋里一个人住，虽然还没有购置锅具，但时常买一些苦菊、番茄、黄瓜回来，切好用千岛酱拌了做沙拉吃，虽是再简单不过的凉拌菜了，吃起来也是满满的幸福感。在味蕾和胃都得到了满足之后，其他的种种都好似不算什么大事了。

倒不是说安迪这种自律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错误，只是想到世间种种美好的食物，不忍心用自律做盾牌把它们挡于大门之外罢了；只是想到逗猫遛狗游山玩水的种种乐趣，不忍心因为生活要行驶在固定的轨道上，就不去体验罢了；只是想到人生苦短、所做之事本就有限，不忍心把大好的时光全部押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上罢了。成功的人生诚然需要高度的自律，但抛开成功不谈，我们的人生同样需要是有趣的、是充满了尘世烟火气的；令人艳羡的马甲线也同样需要高度的自律，但抛开完美的身材不谈，我们的胃在这短暂的一生里，也应当是欢畅的、满足的。

更有汪曾祺这位备受推崇的“生活家”，写过一本书叫做《生活，是很好玩的》。写字、画画、做饭，明明是最平常普通的日常，他却深得其中的乐趣，一草一木、一茶一饭，都可以从中体察出乐趣来。“美食家”也好，“生活家”也罢，无非还是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是世间的凡夫俗子罢了，既然人人都不能免俗要沾染到尘世间的烟火气，那又何妨与这烟火气尽情相拥呢？

用一句话来说便是：

但喜尘世烟火气，人生无处不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