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借书证,一次关于“我”的小小正名

2025-08-10  本文已影响0人  奋姐

阳光透过郑州市图书馆高大的玻璃窗,在归还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来退证,婆婆和爱人的,没有任何悬念直接就退掉了,最后我手里捏着两张薄薄的借书证——一张是我的,一张是儿子的。

工作人员等着我的决定。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我习惯性地想递出自己的那张,把儿子的留下。“他以后可能还会用呢。” 这个念头像条件反射般冒出来。然而,就在指尖即将松开自己卡片的那一刻,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在心底响起:“等等,现在需要借书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是啊,孩子早已过了沉迷绘本、书刊的年纪,学业繁重,鲜少踏入这里。我才是那个常常流连书架间,渴望借几本闲书回家的人。留他的证?不过是潜意识里那根名为“为他好”的弦又一次擅自拨动,勾勒出一个“方便他”的幻象,却唯独忘记了此刻是我自己需要它。

这个微小的顿悟,映照出长久以来一种深植的习惯:在无数个生活细节里,我的优先级总是自动向后挪移,将孩子、家庭置于绝对的首位,而那个“我”,常常被遗忘在角落,甚至被一种莫名的“不配得感”所笼罩。

曾几何时,仅仅是为自己买一份喜欢的食物,比如那家卤肉店香气四溢的猪蹄,内心都会掀起一阵不安的波澜。仿佛独自享受一点美食之欢,是种奢侈的罪过。“不该”、“不配”的念头如影随形,让简单的快乐也掺杂着沉重的负罪感。

但不知从何时起,一种细微却坚定的变化正在发生。我开始允许自己,仅仅是“为自己”。就像最近,我竟能坦然地走进那家卤肉店,买上一只心仪的猪蹄,纯粹因为“我想吃”。不需要特别的理由,只为取悦自己的味蕾。甚至,我开始独自一人走进电影院,看一场心心念念、却与孩子喜好无关的电影。没有陪伴的任务,没有迁就的必要,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坐在黑暗的影院里,专注投入属于自己的两个小时,那份纯粹的、不带杂质的愉悦,竟如此充盈而踏实。

走出图书馆,手里只剩下那张自己的借书证。卡片很轻,心里却感到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释然。它不再仅仅是一张借阅凭证,更像是一份小小的宣言,一个无声的正名。原来,在“妈妈”这个角色之外,那个被忽略、被压缩的“我”,也需要被看见,被尊重,被好好安放。给自己买一只猪蹄,独自看一场电影,留下属于自己的借书证……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选择,正是一砖一瓦地,在生活的缝隙里,为自己悄然重建一片名为“自我”的领地。对自己好一点,原来并非自私的宣言,而是生命本该有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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