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父母写的文字

"大概,我是一个不太善于道别的人"

2019-03-02  本文已影响0人  违红红就是乱讲

01.

从某个角度来讲,我其实是一个不太善于道别的人

记忆中我的道别方式,永远都是挥挥手,然后背过身说:“走先啦。”

接着开始心里读秒,感觉对方应该也转身走了,我就赶紧回过头来,看看走远了没。

如果已经看不见对方。

我会先是失落,接着又一顿欣喜:

想必TA已是回去了,早点到家就好。

如果还看得见对方。

我会先是一阵惊喜,接着便是更为得着急:

怎么TA还没走,快点回家去啊。

……

其实四舍五入两次,我也是个快三十岁的人了,经历的道别也不算少。

可我依然还是不太喜欢说再见。

总感觉“再见”这个词,很远,很伤感。

说到“再见”,甚至会让我联想到“久别”。

因为我一直觉得,如果分开之后,又能很快相见的,那都是不太需要用力道别的。

就像以前放学,和同学一起走回家一样。

谁先到家,谁就先喊一句:“走先啦。”

轻松愉悦,毕竟明天还是能见的。

于是这个道别习惯我一直保留到现在。

即使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再见。

毕竟人嘛,有时候不需要太清醒。

02.

前两周,刚过完初九的时候,我从家里出来广州。

我家在一个小镇上,小镇离市区隔着一段山路和高速路,要去到市区,得坐差不多两小时的班车。

有时候天气偏偏就是这么巧。

过年的那几天热得不行,而回程那天却下起了冷雨。

因为过年人多路堵的原因,为了赶上高铁,我只能坐7点那趟最早的班车。

6点的闹钟响起,眯眼看窗外边,天黑得没有一点要亮的感觉。

我在被窝继续赖了十几分钟的床,父亲来房间敲了敲门,便跑去天台的鸡场,抓了只鸡。

其实还在读书那会,我总是懒得从家里拿东西回学校,觉得麻烦。

而那时的我们往往注意不到,父母那些被拒绝的小失落。

那天我起床拿好行李,走下楼看着刚刚提着鸡走进厨房的父亲。

下雨的晨还是太冷了。

父亲穿着绵睡衣,再套上围裙,一顿斩斩切切,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把鸡处理好,装在袋子里。

怕袋子漏味,弄脏行李箱,他又多套两个真空袋,说:“你晚上到广州的时候再吃,还很新鲜”。

03.

起得太早,早餐吃不下,把鸡肉和其他吃的放进行李箱后,父亲开车送我去车站。

我撑着伞站在门口,父亲夺过我的行李扛进车子的后备箱。

凉雨在我的眼前加了一层滤镜,只穿着睡衣的父亲放好行李后,缩了缩肩膀,边回头边搓了搓手,开了车门进去。

他整个动作下来大概是五六秒的时间,杵在车前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父亲已经坐在车里叫我上车。

六点多的清晨,小镇上还没有门店开门,各家的门前习惯开着一个灯泡到天亮,车窗上的雨滴朦胧,我只看到个大概的微光。

但这条路我太熟悉了。

我甚至能从模糊的电线杆的柱影,就能够依此判断出距离车站还有多远。

早些年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车子,父亲是开小摩托送我去车站的。

小摩托没有后备箱,行李就绑在车尾上。

小摩托也没有车窗,所以这一路的电线杆和每家每户的小灯泡,我都有个大致印象。

以往开着小摩托到的车站,把行李卸下放进班车里,我和父亲总会在班车前站一会。

也没什么话,只是干干站着。

大概父亲也是像我一样,都是那种不太善于道别的人。

而等到车快要开动的时候,他就开始赶紧跟我说:

“注意安全啊自己,到了那边记得给家里发个短信。”

我看了看语气急促的父亲,和刚刚沉默的对比。

我想:可能男人,都不太习惯道别的矫情吧。

接着我上了车,靠在车窗前,看着车下的父亲。

随着车驶出的距离,人影渐渐开始融化。

7点的晨,终于有点泛蓝。

渺小的人形,开始拉扯不住班车的远驶。

最终与充满电线杆的背景,交融成一幅,叫作道别的画面。

04.

父亲终于开到车站了。

我先走下车把行李箱提了出来,放进班车里。

父亲也走下车,和我一起站在班车前,就像以往一样。

“你快上车吧,外面雨淋湿不好。”父亲催促着我。

“嗯嗯。”

我抬头看了看此时的天,终于开始泛蓝了。

于是我回了回头,说:“我走先啦,爸。”

接着便是习惯靠在窗前的位置,往外看。

班车开动,我身后父亲的影又开始融化了。

但跟以前不同的是,坐在车里的父亲,变成更为庞大的视点。

亮起的车灯引出的视线,比以往更能拉住远驶的班车。

最终与泛蓝的晨,模糊的雨,交融在一起。

渐渐消失……

……


大概是因为,我是个严重失眠患者,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喜欢瞎想,再把我乱讲的东西,分享给那些,同样睡不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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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些失眠的人儿都来这里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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