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何为 善? (1)

作者:汪洁生 jason

一心求善，恒心行善成了他的立志。但这样的心志也屡次受到挑战。我愿不愿意成为世界上“最后一个行善的人”？他总是这样问自己。每当他走进仍在滴漏不断的天花板之下，看着躺在病床的母亲，以及用每日打四份工的钱买来的食材做晚饭，他的行善之心总是要一次次的需要被坚定。

忙完了所有，通常他会爬上屋顶，仰望星空。然后好奇地问自己：为何穹苍之下如此多的不公平和形形色色的人生命运轨迹。但穹顶之上，天体之间却是空空的空间，稳恒不变的万有引力？

他有时想念父亲。父亲是个有名的赤脚医生，但仅仅因为一次偶然的诊断上的失误，从此被村里人所唾弃，然后就郁郁寡欢，不久，就患疾而终。

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医生也不能救赎自己，孩子，有一天一定要找一个方法救赎你自己。父亲死后，没有了收入来源，他只好到处求职，但没有多少人理会他，因为他只有初中学历，此外瘦骨嶙峋的体格，再加上不善言辞内向的的性格。

故此，他喜欢学习，但也只能被迫停止学习。他真希望：在这个世界上有个杠杆，再寻得一个支点，好用他微弱的力量撬动很多的事情。

一日，他在24小时便利店打完工，深夜换班时，一个带墨镜的人久递给他这个“杠杆”。

“来我们这里打工，薪水高。”

“是哪儿啊？”

“小伙子，抬头看看对面那个豪华高楼了吗？”

“某某夜总会”他口里念道。

他从来不知道何谓“夜总会”，只自卑地说：“这么豪华的地方啊？我没有学历，又不会说话……”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就需要你这样的。”

他笑了，感觉有了希望,地球又开始转动了（而且是超音速转动）！

夜总会是一个夜社会，仿佛另一个天地。他无邪单纯的心灵，首次接触这样的环境，就惊吓得加速跳动。

让他总结就是：酒精+邪淫+噪音。

他最初忍耐了些许，因为只是在K歌场合端酒送酒拿小费。但有一日，他被要求去VIP客房送酒。客房门开了，一个40多岁左右的妇人穿着无法描述的邪淫衣服和仪态，让他进去服务，他才明白自己就是今晚待宰的“羔羊”。

他的厌恶感与心跳不断膨胀，接近爆炸的边缘。他立刻夺门而出，把外套丢在了屋里。因为那妇女已经开始剥离了“羔羊”的外套。与此同时，从另一个门冲出来一个18岁左右的少女，两人双目对视，一同狂奔而去。然后，就又一同在路边呕吐起来。

他想：如果我们可以在宇宙中航行，真希望此刻就坐上光速的飞船，离开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