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

“饿死鬼”的自画像

2018-10-14  本文已影响136人  小小佘
“饿死鬼”的自画像

在物质丰富的年代,甚至“泛滥”了,鸡鸭鱼肉都懒得望一眼的今天,山珍海味也不能动心的,但偏偏还有“饿死鬼”!阿三就是一个,几十年都没有改变,比方说,无论是到亲朋好友家里,还是有亲朋好友在场的饭店里,他总是埋头苦干,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大汗淋漓!好像间了三五一七没吃饭似的;再比方说,现在许多人在晚上一般不吃饭,最多喝一小碗“八宝粥”,多半以水果和青菜对付,但阿三晚餐必定用大菜碗装饭,而且还必定用饭勺紧一紧米饭,生怕盛少了,而且几十年如一日地装饭就紧,每次紧几下都丝毫不变;因为这臭毛病,阿三的岳母娘就笑着骂女婿“真是饿死鬼投胎的!”或者“饭桶!”当然,丈母娘不痛女婿——是猪婆娘,或者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有趣,所以每次吃完了,她都要问一句“吃饱了没有?还有饭啊!”因为吃得多,外加还喝酒,“背桌子”也难免,阿三脸皮薄,常常看到众人等自己,或者众人都看着自己一个人吃,像众人在动物园围观老虎狮子一样,浑身不自在起来,便讪讪的傻笑,再赶紧埋头苦干,三下五除二扒了完事,即便没吃饱也放下筷子,十几双眼睛瞪着啊!

按说吃得多应该胖起来才是,但偏偏不!而是吃得越多越瘦,要不怎么说是“饿死鬼投胎的呢!”阿三的脸越来越瘦,越来越少肉,惟剩凸显的可怕的脸骨了;两眼深陷,颇有类猿人的丰彩,初见会让人产生生活在几万年前的幻觉;身子骨也像没水没肉的树棍子一样,被厚厚的衣服裹着,像个衣架子走路一晃一晃的,仿佛微风都吹得到,要是去“碰瓷”必是最佳人选;以前每次回家,母亲的心疼痛得不行,比割她身上的肉还痛,便大骂儿媳妇,“死建妹子!呷也舍不得!完全不办一点好吃的,把我儿子饿成了啥样!造孽啊!”老婆也万分委屈,阿三便给母亲解释,但越描越黑,母亲越发生气,她总是说“鸡鸭猪牛都喂得膘肥体壮,哪里会有一个大活人养不胖的理呢?”所以她总是用极愤怒的目光看着媳妇,好像是万恶的儿媳妇把心爱的儿子的血吸光了似的!

阿三天生就是这副消瘦的模样了,要是哪一天放到棺材里就更瘦了。不过,这些都是有形的,胖呀,瘦呀,阿三其实不在意,又不要再讨老婆或者去勾引他人的老婆,胖或瘦有什么关系呢?但无形的,阿三倒比较在意。比方说,他不想做精神上的贫乏者,或者说“清瘦人”。换言之,他想做精神财富上的富足者,最好“大腹便便”,或者一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于是他拼命读诗,读散文,读小说,也拼命写诗,写散文,写小说。但或许人一生的财富(无论物质的或精神的)是有定数的,无论你怎么挣扎,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就像自己无论怎么吃也吃不胖一样。无论怎么挣扎,也是越陷越深,越徒劳越悲伤,那文字也是越看越不顺眼,就像上吊的人越挣扎越绝望!写的诗自己不满意,怎么像个上海来的瘪三呢?可是泼出去的水又收不回,只好任凭懊恼的洪水淹没自己了!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呢?真是半桶水淌得很啊!不过,真把式不乱武,假把式武得“虎虎生风”也是正常现象,真诗人把自己的作品当生命一样看待,当爱子一样培养,当眼睛一样爱护,岂肯掺半点沙子进去?如阿三一样的伪诗人就无所谓了,即便都是歪瓜裂枣,又矮又丑的地萝卜货也放肆的生产出来,即便是当超生游击队的队长也觉得无限荣光,生一窝老鼠崽也觉得老有所靠了。不过,老鼠也不是一无是处,不是会打地洞么?人死了反正要打洞,将来不愁打洞的力量了。

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以前读过泰戈尔、郭沫若、徐志摩、海子等大诗人的作品,便仔细揣摩,发奋吟咏,不是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么?但或许像齐白石先生说的“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一样,没有自己的灵气、激情、思想和展翅翱翔的想象的翅膀,哪里又能寻门而入,破门而出?自然只能是干巴巴的,读着恶心,像丑陋的“饿死鬼”一样的诗了!所谓丰满润腴,要么激情燃烧,要么柔情似水,要么风情万种,要么意境高远,有血有肉的诗作,像大海的波涛汹涌,像金沙江的万马奔腾,像钱塘江八月十五的滚滚潮涌,震撼心灵,洗涤身心,酣畅淋漓,直呼过瘾!当然,即便是小桥流水,风花雪月,一草一木,只要你写出深情来,顺理成章,自圆其说,引人入胜,就像江南女子,穿着点缀鸳鸯戏水或蝴蝶翩跹图案的天蓝色旗袍,撑着一把油纸伞,柳腰摆风,婀娜多姿,深情款款,也是多么可爱!就怕什么也没有,无病呻吟,枯瘦如柴,像“饿死鬼”一样骷髅可怕!诗,熠熠生辉的诗!其实也像珠穆朗玛峰上的雪,可望不可及;像天上一轮明月,恒古不变的照耀着你我的心;像一个绝色女子,可遇不可求!

“饿死鬼”的自画像 “饿死鬼”的自画像

写诗不行,赶鸭子上架,写散文总行吧?也不咋的。虽说降低了许多难度,退而求其次,但要写出生活的原汁原味来也是挤牙膏似的!昨天到乡下,吃了两餐乡村饭,确实感觉那冬瓜南瓜比城里的好吃多了!甚至那原汁原味的空气都久违了,于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只觉得五脏六肺都被清洗了一遍,好不舒爽愉悦!来到水库边上,一户翠竹环绕,丹桂飘香,柑橘挂满枝头的三层楼的人家笑靥如花儿般的迎接我们,两只小狗也“汪汪”的大叫,在空旷的原野那叫声传得很远,回音袅袅。大概我们“侵犯”了它的领地,它是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吧?亦或是用“欢叫”热情欢迎新来的客人?在水库边上驻足远眺,清澈的水面波平如镜,而且水中间居然有一孤岛,树木葱茏,郁郁葱葱,青翠欲滴,颇有刘禹锡《望洞庭》诗所写的味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好一个“白银盘里一青螺”!那水库里的“孤岛”不是一青螺么?那“突突”地响着马达声的小木船不是一叶扁舟么?那戴着帽子在萧瑟秋风中悠闲自在的垂钓者不是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一方山水么?在静谧中突显出人相较于山水的生动和神韵之优势来,若有钟灵毓秀的山水而无万物之灵多少有些“荒芜”的意境,过于幽静甚至可怕,这一方山水岂不是白有了?王维在《画》诗里说“远看山有色 ,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山水如诗如画也要人来观赏啊!

昨晚回来就想写一篇乡村游记之类的散文,折腾一夜,那文字像蚯蚓一样,歪歪扭扭,不堪入目,不忍卒读。罢了!像“饿死鬼”一样的文字如何写得下去呢?像婴幼儿一样又如何行稳致远呢?只好全部删去,另起炉灶,重写了如上“不伦不类”的“闲言碎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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