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人阿甘（第五章）
《社会人阿甘》第五章
那天晚上，西海口边防派出所的副所长老杨，带领所里值班的全体男性民警，冲进龙王的四合院，合力制服了大罡。
正要上手铐，龙王竟然站出来阻拦。
杨所，看兄弟的面子，小事化了吧。
杨副所长微吃了一惊，拍了拍收起来的手枪，低声道：哥哥，不能这么办啊，来之前我给大所打过电话了。
大所就是指派出所的正所长，因为要带枪出来办案，通常会跟领导提前打个招呼。
龙王想了想，又说：这么办吧，你带老三走。还有一个也可以带走，够了。
杨副所长没说话，算答应了。
老三是指四大金刚的老三，他脸上己挂了彩。听到龙王点名，相当镇定自若，主动站出来伸出双手，让民警给铐上了。
另外一个，四大金刚的老大和老二从后院带过来，原来是阿甘。
白天村民们满岛搜寻大罡，最后就在老机械厂大院门口发现了可疑的阿甘，抓了回来。
阿甘面无表情，什么话也不说，就被民警铐起来带走了。
为什么龙王为了保大罡，不惜让自己兄弟去顶罪？
大罡不可能不问。
龙王笑而不语。
他当然不愿意明说，做为西海口最大渔村的霸子头，社会最大的哥，被人单枪匹马上门砸场，自己都搞不定，居然报警抓人？
传扬出去，岂不丢脸丢大了。
混社会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一个老江湖更不愿意和一个好冲动的，做事不计后果的新毛头结仇。根本不值啊。
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龙王更不会说出来。
离海风营不远的北码头一带，新出道的一个年轻狠角色，外号小杰。小杰的上一枝人脉，也是一帮老社会哥，刚巧和龙王结怨已久。
所以龙王一开始就打算拉拢大罡了。
海风营的大罡对北码头的小杰，足以形成一股牵制的力量。
罡子，哥特别看重你，特别欣赏你，喝酒！
阿甘做为西海口打架斗殴事件的主要嫌疑人，被拘留了几天，就放了。
阿甘回到海防营，朝迎面的大罡又打又骂，大罡歪头咧着嘴，任他折腾几下。这才将阿甘抱起来举过头顶，带着团伙成员招摇过街。
西海口一战，大罡在我市社会的名头更响。
海风营一带的地盘，再无人敢借路插足。
菜鱼市场那一方面很快屈服了。
鱼贩子头在贩子头们聚会的小酒店里，主动坐在一旁，提议年长者坐主客的位子，大伙心照不宣地恢复了旧民主制。
鱼贩子头承认，龙王只不过是他远房的堂兄弟，并带头交了数。
负责收账的自然是阿甘，之前讲好了的。
搞定了菜鱼市场，跳蚤市场就更好办了。
收账的还是阿甘。
大罡团伙从此坐收渔利，风生水起。
外号黑镜子的老瞎子房东，坐在他破院过道的老藤椅上，等大罡过来找阿甘的时候，他开口了：能不能不收小哑巴，老聋子，歪脖子这几个的数？
他指的是跳蚤市场上做营生的几个残疾人。
大罡没好气地道：老头，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黑镜子沉默半晌，又道：那就收半数吧，都老街坊。
大罡没有说话就走了。
黑镜子朝茅房旁边的小厢房喊：听了没，二甘子？小哑巴，老聋子，歪脖子，还有老刘头，收半数！
有钱整天吃喝玩乐，似乎是童年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是还缺点什么，对吧？
眼看冬天快来了。
有天一大早，阿甘小厢房的门又被撞开，大罡带了一个女人来。用1982年的眼光，这女人已经算标致，打扮颇为妖艳了。
大罡也不多解释，就走了。
隔不多久，又带回一个相似的女人。这种女人，大概属于我市最早的一批女阿飞。
两个阿飞女人进进出出破院子，买酒买菜买鱼买肉，张罗做饭。
晚上在阿甘房里摆了一桌，团员成员都叫来吃喝，半夜才散。
大罡让阿甘去黑镜子房里去睡。
黑镜子住的那间房子朝阳，也不大。人老怕冷，早早开始生火，更加暖和了，也干净些。但他的床很小，怎么睡。
大罡让阿甘把过道的老藤椅搬进黑镜子房里，黑镜子照样睡床，阿甘睡老藤椅。
阿甘不习惯睡不着，然后就见大罡又闯进黑镜子的房，几乎光裸着身子，肩上还扛着一个裏在被子里的光裸女人。
大罡说，阿甘，你屋里太冷了，明天记着生火吧。
他把被子里的女阿飞放在黑镜子床上，黑镜子正好上茅房去了。
黑镜子摸摸索索回来时，被大罡按进老藤椅里，还替他盖好了被子，黑镜子一言不发。
大罡示意让阿甘靠近那张床，让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好半天，女阿飞吃吃笑起来。
然后大罡让阿甘去过道的一间小棚去睡，那地方怎么可能睡。阿甘低声骂了大罡几句，但还是服从了。
大罡就在黑镜子房里折腾老半天，才又扛着女阿飞回到阿甘的屋，马上再扛另一个女阿飞去黑镜子房里。
然后，一直折腾到天亮。
第二天，两个女阿飞走了。
隔了几天，大罡又带回两个，更年轻更漂亮些。
其中一个女阿飞，来自南街那一带算有点名气混社会的小青年，大辉的女朋友。
大罡带人去南街打了大辉一顿，然后就盯着他女朋友看，她就乖乖跟着来了。
差不多那时侯，大罡带回来的女人都是这样抢来的。
当然，他在当时算很有钱很风光的社会哥了。主动想跟他的女人也不少，但是大罡玩玩就腻了，老是不停地换新的。
女阿飞们也都认了，和大罡有过一腿的好处，她们很清楚。
1982年的冬天，格外漫长的寒冷。
阿甘的小厢房生起了火，越来越暖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