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的故事诗情画意我也爱写小说

不要恋爱,要结婚

2017-04-27  本文已影响4106人  周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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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寒舟

1

周一的办公室,因为一束玫瑰花而沸腾了。

前辈们都打趣林溪怎么不声不响就恋爱了,后辈们则一脸羡慕,好像林溪是遇到浪漫真爱的公主。

每个人都乐得展开想象,为这苦闷的周一早上增些乐趣,所以自然没人在意林溪是什么心情。

说实话,刚才快递来送花的时候,林溪真心以为是送错人了。天知道,她不只是万年单身,还是异性绝缘体,身边唯一联系的男生朋友陈离,还刚刚彻底失恋了,不可能有功夫搭理她。

花里没有卡片,快递员倒是留了一句话,“那位先生说他很帅。”

这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话,旁人自然是不明白的,林溪却知道是谁了。正因为知道是谁送的,她反而更觉惊悚。

是那个陌生男人——季晨!

她真的不认识他,他们只是那天才见过两次,可他居然知道她的工作地址!还送了这么暧昧的玫瑰花!

头一回,林溪觉得真该戒了花痴这个头等不良嗜好,若不是自己犯花痴,怎么会招惹到他。

2

前天,也就是周六,林溪陪陈离去参加他前任的婚礼。

倒不是要像电视里演的去假扮情侣成双结对地耀武扬威,因为并不是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悲情戏码。

陈离喜欢的是新郎。

林溪想的是万一陈离失控了,她还可以救场,只是没想到,失控的不是陈离,而是她。

她泪点低,敏感又心软,容易对别人的痛感同身受。彼时看着陈离扛着摄影机全程拍摄新郎新娘的每个瞬间,她仅仅是想象今天的陈离换成自己就觉得心痛得厉害,又知道自己的痛一定不及陈离的千万分之一,于是更加为他难过。

等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相互许诺的时候,看见他明显地肩膀一颤,几乎将摄影机摔下去,她便再也忍不住,匆匆离开了宴客厅,躲在走廊里大哭一场。

季晨就是在此时给她递上纸巾的人,若她接了道一句谢,那也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她偏偏发挥了她一向爱赞美人的好习惯,顶着两只含泪的眼说道:“帅哥,你这么帅,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她看他轻轻勾一勾嘴角,玩味一笑,才觉出不合适来,于是赶紧说了句谢谢,匆匆逃离了现场。

3

婚宴过后,她想陈离更需要独自待着,便让他先走。而她为了避免跟人流拥挤,准备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一会,谁知竟又遇上了他。

他问他是否可以坐下来。

她看他一眼,目光扫过他身侧空着的沙发,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包,确认没占多少位置,只觉他多此一举。可她一向不善拒绝,于是拿起包以实际行动表示应允。

他没有再说话,她乐得如此,甚至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显得随意地起身离去。因为她虽然有花痴到喜欢夸别人的习惯,却都是在确定和对方绝不会有二次接触的情况下才说的,毕竟赞美一个陌生人和赞美一个异性熟人、哪怕是可能发展成为熟人的男人都是两回事,而她习惯在一开始就斩断所有可能存在的麻烦。

只是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听见他说:“刚才还撩我撩得欢畅,一转身就当不认识,你一向这么薄情么?”

撩?薄情?

林溪觉得这两个一辈子也不会用在她身上的词尽数从他口中说出,她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愤怒看向他。

他对上她,一双丹凤眼,似漫不经心,又似认真。

他说:“林溪,我是季晨。”

4

林溪当时很想回他一句“管你是忌辰还是生辰,我不认识你”,可对方压根不给她机会,说完就起身走了,那潇洒程度,堪比她高中时躲被窝看的小说里那些狂拽酷炫的男主人公。

当晚林溪就翻遍了初高中的毕业照,再三确认是真的没有这个人,想着他一定是认错了。

可今天的玫瑰花,又让她迷惑了。

她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她,林溪想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还是他认错了,跟谁的虐恋情深按在了她身上;要么就是他变态,跟踪她,知道她的信息。

想着,林溪打了个寒颤,若是第一种还好,解释一下就可以;若是第二种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林溪度过了今天的上班时间。

下了班,原本林溪是想等同事都走了,自己拿个塑料袋子把花装起来再走,免得路上太招摇;可又一想万一人都走了,她独自对上季晨就没了求助对象。于是,林溪果断装了花,随同事们一起走,只是免不了要解释一句“这样提着方便”。

刚走出公司大楼,林溪就听到了恶魔的呼唤,她这才发觉,跟同事一起走真是个错误,因为她没法在众人面前说,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可能是个变态,我不认识他。真的,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最糟糕的是,她们显然先入为主地将他当成了她的男友,看着她笑得暧昧。

而季晨也笑着跟她的同事们打招呼,还顺手去接她手里的袋子,俨然一副男友的姿态。

等同事们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去,林溪马上进入戒备状态,“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对你人生里收到的第一束玫瑰花?”季晨牛头不对马嘴道,口气像极了男友的不满,随即又宠溺一笑,“林溪,能把收到花当成收到炸弹,还跟个小偷似的遮遮掩掩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了。”

林溪低头看看装在塑料袋里还被额外包了报纸,已经认不出是花束的玫瑰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以至于她都忘了应该惊讶,他怎么肯定这是她收到的第一束玫瑰花,他怎么能看穿她隐藏的心思。

5

“你要站在这里说话么?走吧,先去吃饭。”季晨说道。

他跟陈离一样,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无论是前天的正装还是今天的休闲打扮,都穿出了模特的感觉。

林溪觉得自己是疯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她定了定情绪,看着周边来来往往的人,直觉这里更安全些,于是直了直身子,说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没欠过谁的钱,也没谈过恋爱,根本不会欠下感情债,你一定是找错了。”

“你还能想到什么?”季晨问道。

林溪不解,疑惑地看他,他又说了一遍,“你还能想到我会是因为什么接近你?”

林溪听了,认真想了想,蹙眉说道:“我们家家庭背景简单,真不认识高官和土豪,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在公司职位也不高,不知道公司机密……

“我从来没有抢过别人的男朋友,从来没有卷入过三角恋,你要是替谁报复,一定要核对仔细了……嗯……追过我的人也都很普通,关键是没谁还对我念念不忘的,你要是找他们,不用绕到我这里……”

“追你的人多么?”又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

“不多,特别少,我没人喜欢的。”林溪赶紧澄清,万一因为哪个她根本就不记得的追求者而惹祸上身,那她绝对是比窦娥还冤了。

“我喜欢你,跟我恋爱吧。”季晨接得很快,像是一早就等着似的。

林溪眨眨眼睛,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表白。可她一向信奉“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掉也砸不到自己身上”,于是摆手道:“我不谈恋爱,伤心伤神的,不好。”

“那你是要直接结婚么?”他反问。

这下林溪惊着了,这怎么就转到结婚上面了,可不等林溪反应,季晨就又自说自话:“如果你着急的话,那就直接结婚吧。”

“谁着急啊!不对,咱们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吧!”

6

林溪没坐过过山车,这辈子也不打算坐,这一类高危游戏在她这里是绝对禁止的,可她觉得她的心情在昨天是真坐了一回过山车。

她以为遭遇了变态,不安了一整天,接着又被他不按套路的表白和求婚给惊着了。虽然陈离的一通电话消除了她对他身份的怀疑,可无形中却让他的表白显得认真起来。最终她只得坚决拒绝了他一起吃饭和送她回家的提议,逃命似的拦了一辆出租,绝尘而去。

“林溪,这一大早的就这么瞌睡啊。”

听见平时交好的刘姐这么问,林溪又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昨晚上没睡好。”

好半天没听见刘姐说话,林溪抬头,才看见刘姐冲她挤眉弄眼地笑,“年轻也要注意了啊。”

至此,林溪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她轻咳一声,匆忙低下头来掩饰红透的脸颊,只心中将季晨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

下了班,没见着季晨的身影,她算是松了口气,结果一转身却碰上了老同学和她的男友。

老同学一副人生赢家的嘴脸,得意地说:“哎,林溪,你不会还是单身吧?我下个月结婚,你可千万要来,到时候我把婚礼捧花送你,说不准你还能沾沾喜气,这个年纪就别再挑三拣四了。”

林溪笑笑并不应声,即便不喜欢,她也从不会轻易怼回去,只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从此与这人不再深交。只是这样的相处,难免她要受些委屈和尴尬罢了。

“这个真不必了,我跟我们家林溪已经定了这个月底领证,不劳你操心了。”

季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还插了这一句,不止惊着了林溪的同学,更是把林溪炸得外焦里嫩。

看着老同学惊讶又尴尬的脸,林溪心里没一点报复的快感,相反,她已经想到这个大嘴巴将这件事以光速传到所有熟人耳朵里的场景,甚至她觉得应该开始思考如何应对他们的连番询问以及领证不成如何解释。

她就是这样有“忧患”意识的人。

7

送走了老同学,林溪跟着季晨往地下车库走,她决定跟他好好谈一谈,希望能和平地分道扬镳。

到了车库,季晨懒懒地往车身一靠,那架势似乎在等她说话。

林溪暗想原来他也有此打算,于是清清嗓子,斟酌着说道:“那个,季先生,我……”

“先生有丈夫的意思。”季晨打断她。

林溪深吸一口气,决定忽视他,继续自己的话,“我想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摊开了讲清楚。您这样继续开玩笑的话,影响不大好,如果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说清楚了,我给您赔礼道歉。”

季晨没有说话,直盯着林溪的脸看,林溪被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硬撑着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好大一会儿,季晨站直了身子,走近林溪,勾起一个笑,“林溪,先揭了你脸上的面具,咱们再来谈。”

林溪听了,心里猛地一紧,却还是强撑道:“季……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林溪,不要对着我摆出你这副和善的样子,其实你心里已经骂我至少八百遍了吧,可是面上却还是对着我笑。面对我的无理,你为什么不发脾气?你怕我吃了你还是从来不愿跟任何人撕破脸?还有刚才,明明觉得尴尬难堪,为什么不怼回去?为什么要忍着?你以为这样很伟大么……”

季晨还在说着什么,林溪已经听不见了。

她握紧背在身后的拳头,才觉得能继续站在这里。

他毫无征兆地戳破了她,试图撕下她的面具。而她引以为傲的伪装在此时丝毫不能派上用场,这时她才知道,以往她之所以能巧妙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心思,不过是并未有人真的直指她的内心罢了。

8

林溪想过不理他一走了之的,可她实在是气不过。这些天她因为他担惊受怕,因为他被同事打趣误会,刚才又因为他在老同学面前撒下弥天大谎,他却来戳穿她,指责她,教她怎么做人!

或许是林溪太过平静,季晨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直至不再说话。

“说完了么?”林溪冷声问道。

季晨点头,林溪也轻轻一笑,“好,那现在该我说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自以为窥破了一点我的心思就来大言不惭地教育我么?那我告诉你我是什么人。我是那种第一次坐地铁,坐错了方向,周围全是人,我也不肯问一句,只拿出手机偷偷百度怎么办的人;

“我是那种提前定了滴滴专车,司机告诉我他睡着了来不了,我一个人拖着行李在凌晨的街上等车,却不会给他差评的人。不是我充分理解他,而是我怕他因为知道我的地址和电话报复我;

“我是那种明知道你有缺点也绝对会‘你不问,我不说’的人;我是那种不会和你当面撕破脸的人;我是那种宁可委屈自己也学不会说拒绝的人;我是那种会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我是那种敏感到自己都讨厌的人;我是那种天生和别人就有距离,不懂得怎么亲密的人……”

林溪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抬手抹了一把,反而笑道:“看到了么,我还是这种即便泪流满面,可心里依然像是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旁观着,欢乐悲喜都不那么深刻的人。所以,你知道了,看清了,达到目的了就走吧,我们最好再也不见!”

她说完,转身就走,却被季晨拉着抱在怀里。她踢打他,挣扎着要退出来,他却紧紧地抱着,像是死也不会松手。

等到她大叫着让他滚的时候,他才松了几分力气,在她耳边说道:“林溪,直到这一刻我才算见过最完整的你,所以我喜欢你,还是喜欢你。”

9

昨天的一番自我宣泄,不出意外地让林溪哑了嗓子,肿了眼睛。她请了一天的假,关了手机,准备在家里做躺尸。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晨,最主要的是,她还理不清自己的心意。

如今冷静下来再想,她不得不承认,他太了解她了。如果他换一种温和的方式来接近她,那么现在,他们最多是点头之交的熟人,因为她一定会在他稍微触碰到她内心时就迅速逃离,可他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疾风骤雨一般地闯入,迅速进入了她最深的领地。他误导她,让她因急于摆脱他而说出心里阴暗的猜测,所以他们一开始的相处,她就没有任何伪装;他算计她,送花和接她下班在她同事那里留下印象,是为了加深他对她的影响。

他迷惑她,用最出其不意的表白和求婚扰乱她的心;他看似替她解围,却是变相地昭告天下,斩断她的退路;他戳穿她,激怒她,又在她最真实无防的时候告诉她他喜欢这样的她。

他还说:“林溪,你绝对没在陈离或者说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这样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全部展现出来过,从此我就是你的独一无二,你再也不会忘了我。”

这是炫耀,是示威,也是臣服么?林溪不知道,她只知道他逼得太近,而她看似铜墙铁壁,心底却没有坚固的城墙可挡!

但物极必反的道理是有普遍性的,即便是林溪这样小心翼翼与人相处,恨不得将自己裹起来隔绝一切危险的人,骨子里也是有冒险精神的。她甘于每一天的平平淡淡,却不意味着她心里没有关于跌宕起伏的向往。

她想,季晨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一场冒险。

10

中午的时候,眼已经消肿了,林溪给季晨打了电话,约他在他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季晨到了,她却不说话,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出声道:“你真的不是认错了人?不是变态?不是得了绝症?不是欠了高利贷?不是同性恋?不是……”

“林溪,”季晨好笑地打断她,“请允许我为自己做个自我介绍。”

林溪不觉得被他看穿心思有什么不妥,反而满意地点头,却也说道:“我就是这样的,我不相信人,包括你,可能也包括我自己。如果你……”

“林溪,别打着我的名义给自己留退路。”季晨一针见血,“我,季晨,27岁,身体健康,取向正常,身家清白,财务状况良好。无反人类的不良嗜好,无复杂的男女关系。优点是喜欢林溪,缺点是太喜欢林溪。”

这情话,要是以前的林溪,一定会嗤笑一句“庸俗”,可她现在却是羞红了脸,瞪着眼警告季晨不准乱说话。

“别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溪色厉内荏,“以上所说都能提供书面证明材料,咱们看事实说话。”

“好,保证按要求完成。”季晨故作严肃,“领导,还有什么安排?”

“现在,你坐在这里,把你家钥匙给我。”林溪没说她要做什么,可她知道季晨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季晨掏出钥匙递给她,告知了她具体单元楼层,随即又面露难色道:“林溪,今天你看到的,绝对不是我平常在家里的状态,我今天本来是要收拾的,这不是出来了么?”

林溪不多说,只让他不准跟着,自己往他家去了。

想了解一个人,要么看他独处时的状态,要么看他独居的家,因为林溪认为唯有当你独处时,你才是最真实的你,你的行为习惯才会彻底地不加约束和掩饰。

季晨家里不是特别乱,但也算不上整洁。

门口鞋架上的鞋子倒是摆放整齐,沙发到卧室的地上却扔着几件衣服,茶几上也随意地堆着许多零食小吃;冰箱里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厨房里也有外卖餐盒;书房卧室客房,都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完全一个单身男人的状态,说不上多自律,但也不堕落。

林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11

当季晨把资料都准备好交给林溪后,她跟他约定了周五去领证。

她想赌一把,她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遇见第二个季晨了,因为没有人可以这么轻易地走近她。所以如果一定要结婚的话,那就是他了,旁人谁都不行。

回家跟母亲要户口本的时候,林溪还担心着万一母亲追问原因该怎么回答,谁知母亲什么也没问,让她自己去卧室取了拿走。

是了,母亲绝对想不到,她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儿会直接跟人领证结婚。可林溪不想跟他们商量,他们的婚姻经验给不了她任何的建议,相反,只会让她再生动摇。

周五这天,季晨一大早就来接她。到了民政局,林溪还有点迷糊,“你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确定,以及肯定,你不是在做梦,过一会儿,你就会成为季太太了。”季晨握住她的手说道。

林溪低头看了看,又默念了一遍“季太太”,跟着说道:“是不是有个鸡太太鸡精?”

“是太太乐,只是包装上有只鸡。”

“还有什么?你再说点什么,我觉得再紧张下去,会胃痉挛。”林溪紧了紧握着的手。

季晨转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那我给你讲个青春故事。”

12

17岁的季晨,第一次遇见17岁的林溪,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学,你这么帅,你是哪个班的?”

彼时,季晨是父母闹离婚,自己闹脾气的叛逆少年。他那天回学校,是为了找班主任说不上学的事情,恰巧班主任不在,他就站在办公室外面等。

办公室里面,是文科班的老师在批评林溪这次考试失误。林溪倒是乖巧,连连点头,却在老师起身来外面接电话的时候,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那老师接完电话,像是忘了林溪还在办公室的事,转身往别处去了。林溪倒也没闲着,她拿了隔壁办公桌上的镜子放在自己前面,竟练起了做鬼脸,表情狰狞丑陋,真是毫无形象,直笑得季晨肚子疼。

之后要不是他故意弄出声响,她就要被老师抓个现行了。等她被训斥完出来,他正好进去,她跟他说了那句话。而多年后的这次相遇,她仍是这般说,熟悉又亲切。

后来,他开始偷偷地观察她。

他看她与其他同学欢歌笑闹,却更习惯独来独往;他看她搬一摞的书十分吃力,却不会像别的女生推给男生帮忙;他看她若是受了谁的帮助,一定会变着法的还回去;他看她跟别人说话,从来不会让对方尴尬……

他一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很显然,这么多年,她始终未变。

“那为什么高中毕业照上没有你呢?”林溪问道。

“后来我爸妈离婚,我跟我爸去了国外。”

“那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我都不认识你。”

“咳咳咳,我当时那不是……年少羞涩么。”

“去了趟国外就不羞涩了?是不是国外的小姑娘治好了你的羞涩?”林溪知晓了他对她的心思原来由来已久,心里的感动大过了紧张,又自觉终于占了上风,自然是要找补回来之前在他这儿吃的亏。

“我是经得住诱惑的人,绝不受资本主义腐蚀。”季晨举手发誓。

看他态度良好,林溪不再追究,她又想到了陈离当时支支吾吾的电话,于是问道:“陈离是怎么回事?”

“陈离的姐姐,是我在美国的同学。我就是从她那里听到你的名字,她还想撮合你跟陈离!我这不就赶紧跑回来了。”季晨说到这里很气愤,好像林溪真的被陈离给夺取了似的。

“陈离根本就不喜欢我,”林溪还是觉得避开这个话题的好,马上又问道:“那其实你要没从陈姐姐那里听到我的名字,是不是根本想不起来我这号人了?”

“怎么可能!”季晨高声辩解,“林溪,你是我的初恋,没有男人会忘记初恋的。”

这句话无疑取悦了林溪,她开心一笑,“走吧,领证。”

“林溪,你为什么不惊讶?你是不是猜到了?还是你也记得我?”

“你猜。”

慢慢猜,慢慢慢慢更爱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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