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势守土》36 北洋政府向沙俄提出强烈抗议（1）

作者 / 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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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6／第四章／1-1

第四章 中俄就外蒙问题举行第一次北京会议，草签协约，大致维持清季外蒙政治格局。俄方旋即毁约，中方参议院亦事后否决

沙俄正是利用中国朝代更迭之际，横插一足于北洋政府与外蒙库伦当局之间，施展其两面外交手法，首先利用蒙方必须仰赖俄国的支援来摆脱中国统治的机会，勒索库伦当局与之签约，仅用区区兵力和财力便使蒙方坠其彀中，全面实现预定目标；接下来，又凭借其在外蒙造成的“既成事实”，迫使中国与之谈判本属中国内政的外蒙问题，承认其与库伦当局私下签订的政治及商务协约。

第一节 俄蒙私签协约消息传来，北洋政府向沙俄提出强烈抗议；国内群情激愤，要求北伐征蒙；袁世凯希望通过谈判和平解决，或由列强出面调停；外长梁如浩迫于压力，仓皇辞职

沙俄趁中国政局动荡，无暇顾及外蒙之际，于这年10月与外蒙库伦当局密秘议约，并迅速签订《俄蒙协约》及《俄蒙商务专条》。11月6日，俄外务大臣萨佐诺夫指示驻华公使库朋斯齐：可将俄蒙签约一事通知中国政府，希望中俄双方在顺利、全面解决蒙古问题方面，不会遇到障碍；否则，为了俄国自身在蒙古的利益，俄方将“进一步采取行动”。俄国此举实乃无视中国对蒙主权，将库伦当局当作一个独立的政治主体，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此前，北洋政府外交部早已风闻俄国政府密派原驻华公使廓索维慈，前与库伦当局议约。但直到11月7日，俄国已决定向中方通报《俄蒙协约》，只是尚未采取行动之际，北洋政府外交总长梁如浩才急忙抢先向俄国驻华公使库朋斯齐发出照会：鉴于俄国专使廓索维慈与外蒙活佛正就协约进行谈判，中华民国政府外交部认为有必要声明：蒙古为中国领土，现虽地方不靖，万无与各外国订条约之资格。玆特正式声明，无论俄蒙间订立何种条款，中国政府概不承认！

11月8日，俄驻华公使库朋斯齐紧急约见北洋政府外交总长梁如浩，奉命向中国政府通告《俄蒙协约》及其附约《商务专条》，并转达俄国政府如下意见：俄蒙订结条约，实因不得已而为之。俄国与中国商议蒙古问题迭经岁月，而贵国置之不理。俄国在外蒙商业及其它利益因之大受影响，不得不亟谋保护。且库伦活佛哲布尊丹巴提倡独立，实行自治，为外蒙实际上的政府，故俄国政府与之订约。惟措词甚慎，始终未提及蒙古脱离中国之语，望贵国政府对于条约中的主旨克表同情（尽可能表现出理解）。如不幸不能得到贵国赞成，则惟有设法维持条约中的主旨，其大概意思不外乎俄国屡次向贵国提议的三项要求：即中国在外蒙不殖民、不驻兵、不派官。为顺利、全面地解决蒙古问题，中国必须同俄国就蒙古问题达成协议。倘若俄国这种愿望不能得到满足，俄国将对于承认蒙古独立之事当更有再进一步之表示。

梁如浩当即声明：中华民国继承前清的权力，外蒙古仍为中国的一部分，不能擅与外国订约，此为当然之事。中俄两国素敦睦谊，此次与外蒙订立条约，实难视为友睦举动。我国对于同贵国各种交涉，向以和平为主，而今俄国乘中国多事，不惟迫我权利让与，且又忽承认外蒙独立，殊所不解。总之，外蒙之事全属内政问题，中国自有相当办法，决不受第三国干涉。本部昨已声明，凡外蒙与外国所结之条约，无论何种，万难承认！

同日，在圣彼得堡，中国驻俄公使刘镜人拜会俄国外交大臣萨佐诺夫。刘镜人建议俄方是否可以抛开这个协约，随后中方即与俄方开议，重新谈判一项协议以解决外蒙问题。萨佐诺夫回应：再谈判也必须以此协约为基础，并指责中国自日俄战争以来，一直对俄国不友好，在俄国有“特别利益”的蒙古问题上拖延交涉。 

11月9日，中国驻俄公使刘镜人奉命向俄政府提出抗议，指责俄国干涉中国内政。俄外交大臣萨佐诺夫答称：俄方并不打算让蒙古完全脱离中国，倘中国政府加入《俄蒙协约》，则俄方愿意承认中国在蒙古的宗主权（名义上的统治权）。但如果中国不愿同沙俄就蒙古问题达成协议，俄方将不得不拒绝承认蒙古对中国之从属关系。——俄方这是在以“宗主权”要挟北洋政府承认《俄蒙协约》。刘镜人坚称：仅保留中国在蒙古的宗主权恐难满足中国民众的愿望，俄国应在该问题上向中国作更大让步。萨佐诺夫则威胁道：总有一天，中国人会认为它在外蒙古的宗主权是极为宝贵的！中国人不愿就蒙古问题同俄方订约，俄方就只好拒绝承认蒙古对中国的从属关系。

如果说，以外蒙活佛哲布尊丹巴为首的喀尔喀蒙古僧俗上层，趁辛亥革命国内政局动荡之机，宣布外蒙独立，尚属中国地方叛乱性质，那么，沙俄与中国地方叛乱势力私自签约，则是严重地侵害了中国国家主权，是中华民国成立伊始就遭遇到的第一桩国耻。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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