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柿子树
文/ 长空皓
故乡留给我的眷恋，就像一册美丽的童话书。一看到它的名字，就勾起我的缕缕情思，忍不住再次翻开尘封的记忆，一页页细细回味……屈指一数，当兵离开家乡也快30年了。前几天在网络上看过一篇文章《留几枚柿子在树上吧》，勾起了我对儿时的一些回忆，尤其是家乡的那些苹果、柿子、山楂和板栗等,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限的乐趣。
其实，就是在我们现在居住的小区，绿化带上都种植着苹果、山楂、柿子、石榴等很多果树，尤其是在深秋时节，不但野外山上、果林里硕果累累，就是小区也是各色果子飘香，傲立枝头。如今都过着富足的生活，没有人再去随意摘取果子了，让它们留在果树上成为秋季一道美丽的风景。
记得在小时候，村子里村前岭后到处栽着大柿子树，尤其是在姥爷家的村庄周围，每年都能看到满树的柿子挂在枝头。时常让从此经过的我驻足仰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是一种好奇、一种馋？至今已经无法记起，反正是在脑海里有了对柿子的印象。到了冬天，集市上会卖一些柿饼子。柿饼子就是柿子晒干后压成的圆形饼，等到柿子上长出一层薄薄的白醭，柿饼也就可以享用了。那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口感：入口筋道，回味悠长。每逢春节前，在山东老家农村都有去上坟的习俗。祭祀的时候，都会把柿饼子作为贡品来奠祭先人。可能是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人们把柿饼子作为一种时尚的点心吧。反正小时候，我喜欢吃柿子，尤其是柿饼子的那种甜与涩的味道。有时看到路边的柿子树，我就会想起孩童时，想起姥爷姥姥他们家附近的柿子树，更会想起慈爱的姥爷姥姥对我们的种种疼爱与教诲。
上小学时，在往返的小路上，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潺潺流动的河水哗啦啦地唱着歌一路欢腾，细长的水草顺着水流的方向舞着轻盈的身姿，小鱼儿也欢快地穿梭于沙子与水草之间宛如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一路欢乐的我们。太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绿树倒影，煞是好看。小河的东岸岭坡上，有几棵茂盛的大柿子树，除了冬天落叶外，其他时间都是绿叶浓浓，有时我们也会在树下捉迷藏、过家家、玩泥巴。这些柿子树如哨兵一样，一年四季无怨无悔地守望、呵护着我们这帮顽童。
柿子成熟的季节，是我们这帮孩子最快乐的时候。沉甸甸的柿子压弯了枝头，每逢放学路过，香甜甜的气味拴住了我们回家的脚步。驻足树下，那一张张翘首仰望的小脸儿憋得红彤彤的，热切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诱人的柿子，不时吞咽着涎水，恨不得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腾空而起摘柿而下。
恰逢此时，每次都是我主动爬上柿树，因为他们都胆小不敢上去。我甩掉了鞋，“扑扑”往手心里吐两口吐沫，抱着碗口粗的柿树，噌噌噌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在树杈上坐稳后，捡最大最黄的柿子摘了一个。或许是被这一树的金黄馋红了眼，把柿子在衣服上胡乱擦两下，一口咬了下去，有些麻也有些甜，满口生香生涩，树下羡慕的眼光在那一瞬间定格。我用得意的神情把熟透了柿子往树下扔，直馋的树下的小伙伴们哄涌而抢。柿子抢到手的时候，已经是黏糊糊的粘满了小手，有些馋的伙伴直接把手指放进嘴里舔，那副馋相至今难忘。
其实，此时的柿子还未完全成熟，要到霜降的时候，柿子才不会发涩发麻。或把摘下的柿子回家放一段时间或捂一下，才能入口甘甜清香，否则吃到嘴里又苦又涩又麻。
每次爬上柿树都会遭到生产队管事的社员的责怪与驱赶，因为那是生产队集体的树，是不能随便采摘的或是怕我们从树上摔下来。可爱的我们在一阵起哄中，怀揣着将要溢出来的喜悦（柿子），各自一路小跑回了家。那天晚上做梦都在嘎吱嘎吱地吃柿子，咬一口，透心甜。梦一醒，才发现涎水已经打湿了枕头一片。
高中毕业后，就参军入伍去了南方。偶尔也会在深秋里见到柿子，不知道为什么品尝起来没有了儿时的味道。就是如今在超市或水果摊上看到柿子，也没有了去品尝的冲动。但一旦回到了家乡，见到了柿子就会略有心动与回想。
今年国庆节期间，也恰逢中秋节，我回到了山东老家探亲。远远望去，眼前飘过的是沂蒙山上一片片黄橙橙金灿灿的柿子树，载着我梦回故乡。
这次我专门和媳妇商量要带孩子们去老家莒南的山村果园，让孩子们体验一下乡村的采摘生活，嗅闻一下大城市以外的气息。
放假的第一天，我们驾车前往已经约好的表哥家，他们家在水库边的山坡上有一片果园。
秋季的家乡，真是美极了。沿路两旁风景如画，驾车就如行驶在五颜六色的海洋，不时一棵棵像挂满红灯笼一样的柿子树擦肩而过。孩子们不时被乡村的美景所感染，一直处于欢呼雀跃中。
到达目的地后，登上村西的小山头，向四周眺望。随着秋意渐浓，村前屋后的果园里，苹果、山楂、大枣、板栗都已经到了应该收获的季节。在阳光的辉映下，远近的山峦，在一片雾霭的映衬下是一片金色。不远处几座小山之间那明镜般的水库，倒映着眼前的美景，更是格外的好看。
山坡上大片的苹果园里，有各种各样的果树，树上挂满了果子。圆圆的苹果，则透出了诱人的香气和成熟喜人的色彩。而最让人着迷和让孩子们兴奋得是那些像小灯笼般挂在枝头的柿子，一个个透着金黄的色彩，在微微秋风的吹拂下，在枝头上摇来摆去。好多树枝都因为不堪重负，看起来像快要被折断的样子。孩子们不时伸手去扶那低垂的耷拉在地上柿子，不时照相、嗅闻或抚摸。而儿子却禁不住摘下一颗，猛咬了一口后，大呼“老爸，救命”，原来那看似成熟的柿子还不到吃的火候。孩子们奔跑在果园里，闻着果香花香，采摘着柿子、苹果等，还不时驱赶那些在枝头上啄食柿子的小鸟。有几次女儿还差点抓到了贪吃的小鸟，也许是它们只顾享受这些美味的果子，根本就不顾及我们的存在吧。
在表哥他们快摘完一棵柿树时，孩子们无意对着他们说了一句，大爷，留几个柿子在树上吧！表哥问为啥？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给小鸟留点吃的吧。此话一出，让现场的我们感动深深，为孩子们的善为和给予精神而欣慰。其实在我们山东老家，每逢各种果树成熟季节采摘时，都会在树上留几颗，寓意为年年有余，还有就是为了方便一些家里没有种植水果的人路过口渴时采摘，也有留给大自然来分享丰收的喜悦之意。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我们驾车行驶在沂蒙山下，望着满山的柿子树，孩子们在和我们品尝着今天采摘的水果，分享着所见所闻和收获的喜悦。
我想，既然是写家乡的柿子，就以柿子为结尾吧。在收获的季节里，别忘了留一些柿子在树上。因为，给别人留有余地，往往就是给自己留下了生机与希望。给予，是人生的一种快乐。因为给予并不是完全失去，而是一种高尚的收获。给予，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因为给予能使你的心灵美好。
留一些柿子在树上吧！那是一道人间最美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