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命(十二)
Flicker&Faker(又名:一位艺术家的成长历程==)
文/清劫
【耿直蠢萌的刺客设定?!】(没意思 切
【不可磨灭的回忆】(手动斜眼笑
【烬还是有些小心机呢】
【不过十九岁烬的时间线……想想就流口水】真想让烬快点长大啊2333
(十二)
海风微寒的清晨,刺客缓缓睁开眼,随后一下子把烬倚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一肘怼开。
烬被弄醒了,发现冷冰冰的刺客正冷冰冰地看着他。
“嗯?”
“……别离我那么近。”
“啊?”
“怎么没听懂啊,我说别离我太近……真让人不舒服。”泰隆抱起胳膊,“能跟我靠这么近的,就只有尸体,要试试?小心我杀了你。”
“我相信你不会杀我的啊……这种问题难道需要解释?”烬一脸懵圈自以为然。
对于相信这个词,烬的理解并不怎么深刻。但从相信过亚索的经历来看,烬自己并不排斥对别人显示出友好与信任。他倒是觉得,大部分人都有自己值得付出信任的理由。但也可能是信任亚索的结果是偶然的。至少现在的烬还狭隘的相信着。
“人心险恶,小鬼。”
“虽然你说我是小鬼,但我至少可以分辨善恶。”
“是么?”泰隆依旧冷兮兮地动动嘴唇,“那你看我,是善是恶。”
“……我”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看吧,不知道吧。”
“谁说的!”
“你就别逞了。”
烬想说他觉得眼前的刺客是个好人。
“别以为其他人都像家人一样对你好。”泰隆呆呆地望着海面上的闪闪晨光,琢磨着家人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更别以为我这样是为你好。”
这使得烬突然想起了父亲,那个烬曾是自己最亲的挚亲,不过,或许自己一直把父亲当作知己知彼的对手。他不理解父亲的艺术,那么那份对父亲的爱慕也就算很单纯了。
“那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呢?”
“不为什么。只是聊天。”泰隆把两腿一伸,惬意地搭在甲板上。
在船上的前三天平淡无奇。
直到第四天,船上突然出现了不安的骚动。
由于雨天,水手们的工作特别难进行,而且风暴愈来愈大,乘客们的不安也传染到烬身上。
“这鬼天气。”泰隆淡定地望着船舱外面手忙脚乱的水手们,随后低头聚精会神地擦拭着自己的刀刃。
船摇摇晃晃,深海中不断传来呢喃。烬坐在船舱角落,背靠着泰隆,看着雨点汇流成股,从舷窗倾下。
这个雨夜,烬穿好他的戏服。
他叼着领带,先是整理好苍白色外套里紫金色的衬衣,把褶皱按平,修长灵活的手指缠绕着领带,随后不紧不慢地打起了结,最后在领子下方别了一颗翡翠绿的精致别扣。像个绅士一样,一尘不染。他走之前随意拨弄了一下柔软的碎发,笑得时候脸疤也抽搐了一下。
拿起低语的一瞬间,他感受到内心的澎湃和紧张。
「扳机轻语,我们该上场了。」
他高视阔步走过昏暗的走廊,转动着手指。走到一扇门前,他绅士的敲敲门。
过了好久,那个飞刀男一脸疲惫与嫌弃的从门缝里瞅着他。
“臭小子大半夜……神秘兮兮地,干嘛?还嫌不够烦?滚!”飞刀男说着刚要把门一摔。
“我今晚约了好几个小姐呢,不来就算了。”烬往后站了一步,把低语藏进半掩着的戏服里。
“……”飞刀男犹豫了一会,“你这小子来找我?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那我一个人把去咯。”烬抱歉地笑笑,转身要走。
“诶等等……”飞刀男说着把门往后拉,“等……”
烬没等他说完,转身一脚踹开半开的门。连人带门一起发出呻吟声。
一瞬间,低语上膛。跨开的修长双腿的影子映在对面蠢男人的脸上。
“烬,你……”飞刀男摔坐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床腿。“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邀请你啊。”
“听我说,别开枪……”
“她叫低语!”烬往前逼近,抬起一只脚。
“烬,臭小子……去死吧!”飞刀男摸出床底下的匕首,一下子扑过来。烬猛地睁大眼。
低语发出满足的一声,烬欣赏着穿过头颅的子弹轨迹带出的血花。
“还好没弄脏。”
听见枪声后,马戏团的其他角落不久就纷纷传出开门声于疑问声。
烬笑笑,离开房间,刚要轻轻关上门。转身的一瞬间就跟那个打杂的老头撞了个正着。
“里面发生什么了……小烬?”老头一脸茫然和关切,“这么晚了。”
“没什么呢,先生。”烬面无表情,平静地把手背在后面,低语还没来得及收起。
老头好奇地往他身后探头,烬挡住门口不让他看。
“发生什么了?”一个女人从隔壁跑出来,还穿着睡衣。
烬侧脸朝她笑笑,没有疤痕的另一面脸庞甚是迷人。女人脸一红。
回过神来,那个老头已经走进了飞刀男的房间。
烬白了天花板一眼,修长手指勾出低语,居高临下对准面前惊呆的老头就是一枪。
“哦,真遗憾。”烬朝惊恐的女人走去,优雅地抬起手臂。
随后又有许多人闻枪声而来。子弹上膛声星星点点般炸开。
「演出从未停止,真惹人疼。」
那晚马戏团全员中,除了烬以外,都绽放在血泊之中。
昏暗的马戏团里,烬孑然独立,盛装正艳,低头欣赏着血液与雨水汇流成河。
迷迷糊糊之中,烬听到有人大喊。
“是海盗!”
“快啊!”
“左右舷准备……!”
海盗?怎么会有海盗?这里应该是安全海域。烬不知所措,却发现身边的刺客不见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左右张望,周围人们惊恐焦虑,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泰隆的一丝身影。他镇定了一下,想跑出阴暗的船舱。
不过船舱内的其他人显然要比他先一步察觉到危机。他被左冲右撞争先恐后的人群推搡着,最后他被挤到一堆酒桶中,脑袋被狠狠磕了一下。
他慌张的想爬起来,却连自己的脚在哪儿都感觉不出来,晕眩还没有解除。
因为此时正是怒海狂涛。
船舱内的炮弹到处乱滚,人们也像钢珠一样,被海神捉弄着在甲板上翻滚。
烬终于爬出了船舱。但这并不是出于求生欲,而仅仅是安全感。现在他只有那个刺客可以依靠。
可他也仅仅是个刺客而已。刺客同浪子一样,在世俗上似乎不算是能被信任的对象。
“喂!”
他一下子和泰隆撞了个正着,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货箱旁。
“弱不禁风……”泰隆皱皱眉头,双眼隐没在湿漉漉的斗篷的阴影里。
“发生什么了?……海盗?”烬急切地问,打量着面前刺客被雨水打湿的那张平静的脸,他顿时好受了一些。
不过,下一刻,他目光定格在刺客飘荡的披风后。
烬的暗红色瞳孔突然张大。
“快回去,小……”
泰隆没说完就被他扑倒在甲板上。烬紧紧拽着他的肩膀,翻滚中一下子被甩开,原来两人站着的地方被轰出一个窟窿,身后的船舱葬身一片火焰与黑烟中,甲板底下传来阵阵哀鸣。
“是海盗!”
“加速!快……”
“快点,要追上来了!”
刺客从眼前的黑暗与耳鸣中缓过神来,遮天蔽日的炮火同漆黑的雨水倾泻而下。
他趴着摊开手呻吟了一声,冰冷的海水使他努力恢复意识。艰难地伸手够够,一只眼的余光在眼前的火光与惨叫中搜寻,毫不犹豫地抱起滚到一边的少年,翻越货箱,闯过人群,跃过尸体,冲向炮火不能及的船头右舷。
咆哮的海涛之中,一搜古怪的海盗船幽灵般随即而至。
满是伤痕的双手把昏迷的烬轻轻的放下,这时的刺客才发现,自己右大腿上原来插着几大块被炸开的木片,并且它们一下子随着肌肉的抽搐弹出。
“……”泰隆一下子跪下来,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腿,眼神涣散起来。
他刚才流了太多的血,早已站不稳了,身后甲板却又被炮弹炸开了。
“加速前进啊!快点,来不及反击了!!”
“船长,左舷快撑不住了!”
“别管了,现在只管逃……!”
烬醒了,眼前漆黑一片。
天上天下均是深渊。
「那就在深渊的摇篮里苟且偷生。」
随后他努力撑开眼睛,原来天空开始蒙蒙发亮。灰暗天空中雨点打在脸上发出刺痛。
他半眯着眼,想扭动一下胳膊,却一下子连眼球都不敢转动。
“活着几个?”声音突然冒出。
“七个幸运儿呢!”
一条腿从他眼前跨过,飘过一阵劣质香水味。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刀锋之影么!”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什么刀锋……?老子不认识!”
“看来今天是你的幸运日,普朗克!”烬眯着眼瞥到了远处的一个翘臀和一头红发。
“你们敢来到诺克萨斯的海域……不会有好下场的!”
烬听到船长的一声怒吼。
“没有老子不能征服的海域,就凭你?”
“可别调皮哟,要不然就请你先走跳板咯……”
“……”
烬仰躺在甲板上,左腿被一具尸体压住了,他双手摊着尽量屏住呼吸。他的眼球努力朝那群海盗的方向转去,却还是找不到那个刺客。他咬咬牙,僵硬地旋转脖子。
还好没被发现,这次他能看到船上的大概了。
那个刺客,双手被反捆着,无力地摊坐在那个红头发女海盗旁边残存的木板边,浑身血迹斑斑。泰隆的脑袋耷拉着,兜帽微微垂下遮住了半边脸,什么反应也没有。
烬心里一凉。
“怎么处理他们呢?”红头发海盗妩媚的一声让烬感觉恶心。
“把他留下,其他的……”大胡子夸张地做了一个砍头动作。
随后大胡子正了一下自己头戴的帽子,指使手下提了一桶水。
冰冷苦咸的海水一股脑浇在那个刺客身上。
“啊……!”泰隆闷闷惨叫一声,扭曲着身体,任凭海水浸入开裂了的右腿的伤口中。
红发女海盗一脚踩在泰隆的右腿伤口处,弯下腰来硬生生托起他的下巴。刺客喘着粗气颤抖,黑色眼眸空洞的摆在那儿,他已几乎无力呻吟。烬把这些看在眼里,看着那个高傲刺客的尊严被践踏着。
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一直以为那个高冷傲慢的刺客从不会失态不会屈服。相反,他从没见过亚索失态的一面。要是有亚索在,就好了……
他瞥见雨水正从泰隆的双颊缓缓流下,流进干裂惨白的嘴角。
他们时不时给无力反抗的刺客喂水喝,而烬就躺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夜里,他偷偷挪动一下僵硬的身体,至少那群海盗还没发现他活着。他知道那个刺客正忍受着侮辱与疼痛,他心疼心急还心塞,因为他完全不知所措。要是一炮弹炸过来自己也就不用躺在这里白受罪了。自己受罪也还好,但他不希望那个刺客死在这船上,毕竟他是那么忠诚和可怜。
船上点起了篝火,海盗们庆祝着喝酒,人质们则被捆在角落里。
这天夜里,烬睡得很不舒服,但他梦到了亚索。
梦中的亚索还是那副样子,坐在树荫下喝着酒,摩挲着手中光影斑驳的太刀。
「小子,你说,何为活着……?」
烬慢慢走近他,暗红色双眸黯淡了些。
「你说一个人要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活是不是很失败?」
「是的吧。」
「那他该受怎样的惩罚呢。」
「什么都没用。」烬脱口而出。
亚索黯然。
「记得我教你练习刀法吗?」
「当然。」
「你肯定觉得那没什么用处吧。」
烬歪歪头安静地听,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
「我终其一生,与刀为伍,死亡作伴,我认了。」
「你知道,那种感觉,那种突然想保护一个人的感觉,对我来说,是有多么……」
「多么让我失措。」
「因为疾风剑豪应该什么也不怕才正常,但我却害怕失去你。」
「真是头一次让人这么烦恼啊……」
「我最终还是退却了,烬。我懦弱,我认命了。」
亚索一手揽过烬的腰,光照在他带着刀疤的英俊脸庞,那张脸带着些许迷茫与留恋。
「我对你的羁绊再也战胜不了我的命运。」
他从未见过亚索这般狼狈。
「这就是你逃避和放逐的理由吗……」
「但你不一样,烬!你的命运仍是未知的,所以,去面对。」亚索突然有些激动,长发也跟着微微颤动。
烬安静地望着面前这个美好又脆弱的剑豪。
「去战斗,烬。」
亚索伸出手,突然,光线黯淡下来,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消失,从脚,裤腿,宽阔安全的胸膛,湛蓝的衣襟,再到斑驳的护肩和太刀。
烬想抓住眼前的人,而揽住他腰际的那手的热度正慢慢消散。他眼角热热的,有东西正肆意地流下 。
「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能找得到……」
亚索的指尖在触碰到少年细腻的脸颊的一瞬间消失殆尽,在原地绽放为一束灿烂的光。
烬在第二天早上做出了决定。
「去战斗,烬。」
晚上听着 谁的青春不迷茫 就写开了,果然不堪入目啊傻……
【小忧桑】
【俨然无言以对,老泪纵横】
烬:我小时候这么言情啊……
我:嗯。你以后变了,会变的。毕竟希望这种东西最令人绝望的不是吗哈哈哈……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