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厮守》 006 她爱的轰轰烈烈，爱的决绝
七七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天道教授，这样的直视和面对，七七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胆怯。
面对自己所爱之人，七七无意遮遮掩掩。
在爱的路上，她爱的轰轰烈烈，爱的决绝。
整个王朝大学都知晓了的事情，他天道教授怎么会不晓得呢？
七七相信，同频的灵魂是相通的。就算她不表露出来，那么，对面的那个人，他也能感知到。
“老师，我曾经在男格的课堂上失控地咆哮过，在黑板上写下过滚蛋。
倘若不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我不会那么做。
所以，老师，您是否觉得我也不是那么好呢？”
天道教授万万没有想到，七七竟然把问题又这么轻易地抛给了自己。
她没有正面回答，但却已然给出了心中的答案。
是的，倘若不是一时失控，冲动了，谁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人的好与坏，善与恶，并不能通过某一件事情而去妄下定论。
“老师，无论您做了什么，都不能更改您在我心中的形象。”
如果我因为你做了什么，就不爱你了，那么，我的爱又算什么？
这样虚伪的爱，我宁愿不要。
七七看着自己深爱的老师，这样的爱，不知道老师是否也曾经有过。
倘若，他也曾有过，那么，他一定能有所感应。
因为，同频的人会心心相印。
天道教授身上有七七与生俱来的那种冷，但这种假象的冷漠的背后却是炽热的暖。
一旦那千年的寒冰融化，就会迎来次次的春暖花开。
爱，从来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正是因为有了这样浓烈的爱，才让人心变得格外的柔软。
天道教授一时没有回应。
他在研究和分析着眼前的这位女孩，她是他教学生涯的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这样浓烈又大胆地向他坦白的女孩。
其他的人，他从没有给过她们这样的机会。
他浓郁的眼眸里，轻轻划过一丝怜惜。
他不是不爱这个女孩，而是经历了多年前的那次爱情的创伤之后，他就决定不再涉足了。
他已心向佛门。虽然没有正式的皈依，但那片净土是他心之向往。
倘若有那么一天，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了无牵挂，那么，天道教授，他，想要一路跪拜到拉萨。
只要想到这里，他天道教授就无法给任何人任何承诺。
因为爱的路上，一旦开启，就是一辈子。
任何时候的中途退出，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这有违他为人师表的身份。在天道教授的心里，他也期待那样一份美丽的爱情，但人有时候总是矛盾的。
一方面向往着，另一方面却又恐惧着。
受过伤的心，不敢再去面对同样的事情。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天道教授他不是失去了爱的能力，而是他人为地终止了人世的情爱。
躲在食堂里某个角落的欧阳北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两个人的对话，他不知晓。
但他们各自看着对方的目光，欧阳北鲲解读得一清二楚。
天道教授的内心里应该并不排斥七七，所以，李七七还是有机会和天道教授走在一起的。
这样想着，北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他要把这一身的忧伤，去奇奇那里取暖。
每次只要回到那间宿舍，躺在自己的床上，奇奇就也那么地躺着，他就觉得很心安。
奇奇什么也不用说，只要那么静静地陪伴着，他就能治愈心里所有的伤痛，那些因为爱情带给他的痛楚，他会一点一滴地抹去。
当下一个天亮，他又会开心起来，重新走在思念和追求李七七的路上。
不到最后的最后，谁又说得清呢？
第一次，北鲲觉得从食堂到宿舍的路，竟然那么遥远。
每走一步，心都像要死去一般。
他本想给奇奇打个电话，让他下楼来接他。
可是，掏出手机后，又迅速地放下了。
算了，还是自己回吧。
宿舍门口，北鲲轻轻地敲门，“奇奇，开门！”
奇奇在卫生间刷着饭盒，他喜欢带回宿舍吃。
边吃饭边看着电视剧，这是奇奇认为的最美的享受。
记得，有一次北鲲问他，“奇奇，这样的习惯不好，影响健康。
你就不能吃完了以后，专心地看剧吗？”
奇奇摇头，他是固执的。
这一点，谁也别想轻易地帮他更改。
“来了，马上啊。”奇奇回应着。
他将饭盒放在桌上，然后开门。
“哎呀，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伤口疼吗？不舒服吗？
来，快点躺下休息。”
北鲲看着奇奇，这个兄弟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记忆中，母亲就是这副模样，永远在操心着什么，又永远在关心着什么。
北鲲任由奇奇搀扶着，他帮他盖好薄薄的被子。
奇奇试图去脱下北鲲身上的那件破旧的T恤。
“这件怎么不是你平时穿的那件啊？质量这么差？怎么搞的？”
奇奇这才感觉不对劲。
北鲲的那件灰色的T恤那可是五百多买的，这件他怎么看都像五十元买的。
“别琢磨了。这件不是我的。”
北鲲虚弱地回应着，想起此刻七七和天道教授还在食堂里欢声笑语，他就感觉整个人都被吸空了一般。
“那是谁的？”
“别问了，我不想说了，让我睡会吧。”这句话又被北鲲咽了回去。
还是聊聊吧。或许，聊着聊着心情就好了，又重见光明了。
“奇奇，你也躺下吧。”
“干嘛？”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关于这件T恤的。”
奇奇一听，哦，原来还有典故啊。他乖乖地躺了下来。
北鲲将上周三发生的一件事缓缓地道来。
那一天，下午没课，上午放学后北鲲就出了学校。
路上，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个男生就撞着了他。
“对不起啊，这位同学，真是太对不起了！我着急要赶去面试。实在抱歉啊，有没有撞疼你啊？”
“哦，没事，没事。你要去面试吗？你哪个学校的啊？”
“林院的。”
“你呢？”
“我王朝的。对了，你就穿这件衣服去面试吗？”
“怎么，有问题吗？”
“袖口已经开缝了。”男生回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真是的。
“你真细心啊！你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如此细心的男生。”
“这样吧，我把我的衣服和你的衣服交换一下吧。”
“啊？这样不合适吧？我的这件，几十块钱买的。你的这件一看就很贵。”
“没关系的。我们过去那边墙角处换了吧。”
说着，北鲲就拉住男生的手，去了墙角隐蔽的地方。
男生开心地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临别时，告诉了北鲲自己的名字。
“我叫蔡和生，你可以叫我阿生。下周日下午一点我在王朝门口等你啊，把衣服还给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北鲲的嘴角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这个笑容，是阿生带给他的。
“哎呀，鲲鲲啊，你这个故事真感人啊！不过，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穿着呢？”
“这是记忆。你不懂。”
“怎么，你想一直留着，不还给阿生？”
“嗯，不想还。多少钱也买不来这种快乐。那件衣服，阿生穿得真好看。他一定通过了面试吧。”
“鲲鲲，我帮你脱下来洗了好吗？”
北鲲顺从地让奇奇脱了下来。
奇奇看着北鲲，第一次他发现这个男生怎么那么像一个孩子，单纯美好的让他想去疼惜。
唉，可惜了，可惜了。
要是北鲲是个女孩，该有多好。那么，他一定娶了他。
“鲲，这样呗，等阿生来还衣服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吧。我也想去见见阿生。
加深一下，对这个故事的印象。要知道，这种温暖的力量是可以传染的。
在我的这一生中，我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奇遇呢？”
北鲲微眯着双眼，“你真心想见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带你去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若答应了，我才带你去。”
“什么情况啊？还这么复杂？说吧，什么条件？”
“你把我的这个故事写出来，然后拿去打印店打印出来，最后送给我，我要留作纪念。”
奇奇看着北鲲，这个故事最少也得写一千字吧。
奇奇想起自己多久没有写过文章了，不过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又没有要求写得好。
“成交！”奇奇痛快地答应了。
没过多久，北鲲就甜甜地睡着了。
忘记了痛，遗忘了苦。
在梦里，他去了一个地方。那是熟悉的自家的别墅。又似乎不是。
总之，一切都美极了。
花园里成群的蝴蝶在飞舞着，而那眼前恰有一位逐蝶的人，她飘逸的长发散开着，比扎着两个辫子更加美丽迷人。
她似乎把他忘却了，沉浸在自己追逐的世界里。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乐意。
他什么都不说，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
屋里母亲的呼唤，他好像也听不见。
直到突然的一声变故，电闪雷鸣。
天空下起滂沱的大雨，七七不知去了何处，他焦急地在雨中哭喊。
“七，七，你在哪里？在哪里？”
雨一直地下，越下越大。
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可是，心爱的人儿，还是失去了踪迹。
他继续寻找着，此刻，眼前的一切都陌生极了。
不再是自家的花园里，而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那里荒无人烟，马路的两边也没有人家。
他又累又饿，想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也没有。
无助和恐慌次次地袭来，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要去向哪里？
当天空再一次划过一道闪电时，他跌倒在地。
他痛苦地匍匐在泥泞的路上，眼前一片迷茫，没有了远方，没有了远方……
文/图：七星煜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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