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
院子不大,也就七米来长,两米多的宽,院墙是很普道的砖,面上被人随意地一抹,大致还说的过去。至于位置嘛,被挤在这不上线的小城的一隅,你要想找到她,可得费点洪荒之力。
可在这样的院子里,我竟然扎根了!------说起来我扎根的地方,搁谁都会愤愤不已,看吧,这土干吧吧的,粗细不一,一不小心咯的我牙生疼,这盛土的器具,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通身雕龙画凤那种,而是浑身灰不留秋的,一看就是主人砌墙后舍不得扔的废物再派了个用场。
”生我,又不富养我,这,!唉…~,”每每想到自己所受的待遇,我都会不时地摇头,叹息不已。
但叹归叹,我却不敢质问主人,因为我知道,我的到来,可能是个错误。
对,就是那次,我刚安了魂,便听到了主人的对话,“这是什么?”
“兰草。”
“呵,兰呀,”男主人笑道,“历代咏兰的诗多如牛毛,可大多强加了个人的感受,只这唐代诗人无可的诗吟出了兰的真,说罢,他一边给我喂积攒的雨水,一边摇头晃脑地,“兰色结春光,氛氲掩众芳。过门阶露叶,寻泽径连香。畹静风吹乱,亭秋雨引长。灵均曾采撷,纫佩挂荷裳。”
我有点醉了,但并没有迷失自己,因在这之前,有人叫我海盗萱,有人叫我满都红,管他呢,名字而已,不管别人叫我什么,我总是我啊。
但别人的眼光决定了我所受的际遇啊,自那女访客来过之后,我明显受到了冷落,尽管生我养我的还是那捧土,尽管容我的还是这门可罗雀的院落。可那句“这哪是兰啊,不就是海盗萱嘛”刺似地,扎在我心上好久。
自那以后,女主很少来给我理麻花辫了,男主也不在我面前吟哦了,不但不吟哦了,平时也懒得再看我一眼。但我不怪他们,我知道:当父母的,哪个不望子成龙、盼女化凤呢?!
当然,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也颓丧过,我也曾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回炉再造个更好的自己,但一阵凉风给我了当头一喝!“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来到这世上一趟,已属强者,何必因别人的看法而作贱自己呢?!”
对啊,对啊,我醒过来了,开始三省自身:在这人际寒至的一隅,我虽不是人待见的那种,但我就是我,人活着,虽离不开别人的眼光,但最主要的,还是活出自己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