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腊梅正香
校园里的腊梅又开了,我远远的认出她的模样,却闻不见她的体香。
高三,即使寒冬腊月,教室里依旧战火硝烟。紧张干燥的气氛不绝于耳,每个空乏的内心都想一鸣惊人。我托着腮,吼着冒烟的喉咙,冻得通红的双手和早已麻木的双脚,只为夏日炎炎里手捧录取通知书时,那份清凉的问候。你在我身后轻声唤我,你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像是梦。我回头,你手握着一枝盛开的腊梅,笑得那么欢。我模糊了,你是梅,还是梅是你,两个欢快的灵魂彼此相依。
“哪来的?”我惊喜道。
“就在厕所旁。”你俏皮得笑出红晕。
“这是什么花?”我疑问。
“腊梅花,很香的,你闻闻。”你向我伸手。
我不自觉的闭上双眼,在这幸福的时刻。鼻尖轻触,清香四溢。她的香不是直接钻入你的鼻孔内把你制服,而是你用全身的力气将她的香吸入身体通达四方。这是一种不强制的爱,她不诱人,她只身静悄悄的等待欣赏她的伴侣。她不争宠,百花凋零的季节,唯她悄然绽放婀娜。她不娇弱,刺骨的寒风吹不散她的微笑,冰冷的雪花成为她过冬的长袍。
我睁开双眼,你春风得意。情谊像是绵长的鸟鸣,又像是你手握的腊梅,我鼻尖轻触的花香。
我说:“我们应该做一朵梅。”
你说:“你本来就是一朵梅。”
我说:“那你呢?”
你说:“我就做护梅的仙子。”
我说:“那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梅。”
你说:“我们就是幸福。”
我说:“你带我去看梅吧!”
你牵着我的手,带到她的足下。也许我看过她的身姿,但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脸庞和她的体香。透明的微黄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明晃晃的光,熟睡的花蕊在花瓣的庇护下憨态可掬。每一个枝干都恰到好处,像是规整的方块字,一撇一捺。我踮起脚尖,贪婪的嗅着她的体香。回旋在天地间的,是我与她共舞的圆场。
“我像是个醉人。”我忍俊不禁。“不醒也好,与大自然相处就该半明半昧。”你微卷的长发诉说着你与自然亲密的故事。你指尖轻抚的枝丫弥漫着温柔的声响。你永不消逝的笑意化作春泥,化作春雨,滋润大地和我。
记忆把我带进了那个有你有我的冬季,重现腊梅花开的场景。飘零、清香、静谧……
而今,抬头望梅,身无旁人。腊梅已不是那朵腊梅,你还是那个我,我还是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