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面机米
打面就是将收获的小麦面去皮,打成面粉,机米就是将收获的水稻去壳,打成大米。打面和机米分别使用不同的机器。
农村里的这种机器,适用于庄里的农业生产和收获后的加工。当时作为锅底的庄,正是方圆之间唯一种植并且适合种植水稻的地方。正是由于种水稻,机米的机器才有作用。日常生活中的柴油机的轰轰响声,就是打面和机米机器叫喊的声音。很难预知这些机器什么时候开动,但往往是午后最多。只要是有人家的家里没有了面粉和稻米,就会用架车子拉着自家的小麦和水稻,到打面的地方。
一间长方形的瓦顶屋子开着四个门,每台机子的东西两边都连通着外面。南北方向相隔一丈远近的线上分别各安放一个打面的机器和机米的机器。每台机器架在三寸厚的木头上,木头紧贴着水泥的地板,螺丝紧紧的固定住。两台机器之间放置着一个柴油机,转动的时候能带动两台机子。南边的打面机个头较小,看起来敦厚老师,出面口安放在西侧一个小坑里,坑里正好能让一个笆斗宽松的在里面进出;北边的机米机看起来高大又不失秀气,亭亭玉立又有着坚实的臂膊。机器出米口和打面机一样,同时在地面上挖的坑子。两台机器的相同点就是,不论是敦厚的这台,还是亭亭玉立的那个,都是仰着头张开大嘴向着屋顶,脖子细的好像每一次都要细嚼慢咽地咀嚼。
屋内地面上落的面粉,伴着平整泥土地面显得和谐而富有生活性,虽然主家的老妈子经常打扫,仍抹不去身获得装点。
等到机米打面开始时,打面的操作主管总是先摇动柴油机,再用胳膊粗的木棍挑着皮带已经套上打面机器那头的皮带套到柴油机上。把这项程序放到后面是为了能在使用摇机把摇动柴油机的时候省很多力气,这样整套工作机器也更容易发动。说是操作主管,就是做体力活的劳力。两个操作人——一对六十来岁的老伴,老头子负责主要的事情,主要是体力活,老妈子负责做些杂事。两人的儿女早就成年成家立业,不会顾及这些事情了。
在机器正常的时候,打面机只需要工作一道工序。淘得干净没有石子、渣滓的小麦,倒进张开的大口里,就会被分成两种东西,一是发白的面粉,一是肤色的流淌到地面上麦麸子。当面粉装满了笆斗,就握紧出口处的布袋子,换上一个笆斗,地上的麦麸子扒,继续打面。倘若机器哪天身体不自在,打了一遍面粉里面就会夹着麦麸子,这些半成品就不得不从笆斗里灌进机子的大嘴,再次经历刚才痛苦的妻离子散的过程,才能变成纯粹的白色。
机米的机子有一个镂空式的隔离层,因为并没有人喜欢水稻壳子干巴巴的不柔软的体质,他们没有麦麸子那样可以亲近体肤。机米机开动时,劳力要在肩上扛着米袋子,掌控着倒进嘴里的量,等着另一边的出口出来米粒的时候,整个过程才算是正常的。自家的田里种着水稻,自家的邻居是机米的,想一想,秋收完稻谷,就能约定了时间就能机米,甚至中午就能吃上自己香喷喷的米饭,丝毫不会等到千里托运之后才能品尝到米饭的香甜,是何等快哉!
与机米的相关的一件事就是机器吵闹的声音,柴油机不停的吼叫,可以掩过一切,人的声音是如何也比不上的。我父亲的好心决定的一件事情,让打面机安装在我家最大的屋子里,机器工作时产生的掩盖一切的声音,也是影响后来即使失火了,及时大声喊叫,即使孩子被伤,被没能及时解救的一个原因。
现在打面机米已经成为过去了,关于面粉,人都愿意花钱去买,花在零碎的时间打麻将解闷,也不想在过年回家的一段时间内花时间去淘麦打面;关于米,水稻早已不种植了,机米更是无从谈起。唯一留下的就是曾经机器每天亢奋的喊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