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他追寻的不过一份真实罢了
初识《月亮与六便士》,是由于腾讯的一档大型读书节目《一本好书》。它以现场演绎的方式,将故事里的内容生动的展现在我的面前。然而节目戛然而止于勃郎什•施特略夫自杀死亡的地方,却并未解释她为什么自杀,是因为那个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吗?
思特里克兰德呢?他是否会因害了一条性命而懊悔,在月亮与六便士之间,他最终选择了什么?好奇心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撕扯着我,抓心挠肝而不得纾解。为了让自己舒坦一些,本习惯读纸质书的我只能尽快寻找电子书籍让故事得以继续。
或许我始终是这俗世中的一员,无法理解天才的思维。在思特里克兰德的前半生,我终究是恨着的,恨他为了理想而抛妻弃子,恨他背叛朋友,恨他冷血无情。
直到看到他在塔希提小岛上的生活,看到他的死亡,我才明白了他,他的理想,他的追求。明白了他的一生,不是追寻那个单纯的理想——画画,而是在找寻他眼里的“美”,他心底的真实。
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在小岛上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育有一子一女,他们陪他度过了最幸福的时刻。我起初并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前两个女人是那样的无情,却能和最后一任妻子安然而处,直到我想到了书里的一句话:
爱情中需要有一种软弱无力的感觉,要有体贴爱护的要求,有帮助别人、取悦别人的热情——如果不是无私,起码是巧妙遮掩起来的自私。
他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任妻子,并不是真的爱他,在我看来至少不是纯粹的爱,她爱的是思特里克兰德证券经纪人这个身份带给她的社会地位和有保障的生活,这种爱是自私的。
他的第二个女人——勃郎什•施特略夫,尽管她不在乎他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还愿意自己赚钱维持生计以支持思特里克兰德继续画画。可是她的爱也是自私的,因为她爱的同时奢求得到思特里克兰德的爱,也正是因为她的爱有所求,才会因爱而不得选择了自杀。
我想,在思特里克兰德的世界里,她们都是丑陋的,一个为了得到名利,一个为了得到爱情,她们其实都不爱他,而只是戴着爱的假面,掩饰着自己自私的内心。
所以他才能放弃扶养的责任和安逸的生活毅然前往巴黎而丝毫不觉良心不安,所以即使他知道勃郎什躺在医院即将身故,也没能换得他前往看一眼的同情。
他的第三个女人——第二任妻子,毫无疑问和前两人不同。我记得他曾这样对他的访客形容自己的妻子:“她不来打搅我”,而我一度解读为这是对前两个女人对他的束缚的反讽。
我始终记得这样一个画面:在得知自己得了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麻风疹,他让她离开时,她说:“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你到哪儿去我就到哪儿去”。有那么一瞬间,思特里克兰德的铁石心肠似乎被打动了,泪水涌上他的眼睛,一边一滴,慢慢地从脸颊上流下来……
尽管只是他的两滴眼泪,却让我泪流满面,是啊,他终于找到了他要的无私的爱,他并非冷漠无情。
他找到了适合他生存的小岛,那里的人们没有面具,他真实的做自己,但没有人像俗世那般异样的眼光,没有嘲讽,反而是给了他无尽的包容与怜悯。
他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妻子,她不嫌弃他老态龙钟、一无所有,她对他关爱备至而别无所求。
生活在几乎与世隔绝的角落,他不是异类,他就是俗世中的普通人,人与人之间是褪去喧嚣与浮华,揭开虚伪的面纱后最原始也是最美的感情。
我想此时他的内心是安然的,宁静的,快乐的,富足的,没有遗憾的……
记得那档节目结束的时候表演者问观众:“看到这样冷漠无情的人,试问你还会爱天才吗?”
而现在的我想说——爱。因为天才的灵魂,才是真正纯净无暇的灵魂,他终其一生追寻的,不过是一份摆脱世俗桎梏的真实的“美”而已。
俗世不容,自有他可容身的地方。
而我,庆幸他找到了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