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想法成长励志

2019-03-31  本文已影响28人  edac9ea386cc

   

  有些童年,因为没有光亮,所以也没发回望。

    一    他的课

  一个初夏的晌午,日光穿过薄薄地云层,洒向这座慢节奏地城市。从楼层巨大光滑地玻璃墙体到鼓楼上的每一片瓦片,从榆树上的每一片叶子到那泛着暑气的柏油路面,从波光凌凌大河到车水马龙的车道,这座小城彻底的暴露在日光下,感受着它带来的光与热。

    我叫树,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正好与母亲不愉快地走在一条被榆树荫遮蔽的长巷里。

    穿过悠长的树荫遮蔽深巷,便是名噪一时的古浪小学了。母亲一手牵着我,一只手指着前面绿树成荫中飘着的红色国旗。

    我点了点头,不情愿地跟着母亲走着。虽然我的许多小伙伴都很喜欢这所学校,但我却对那个地方提不起兴趣来,反过来,它带给我的更多的是恐惧与厌恶。这次是今天母亲第三次送我上学了,在这之前我与母亲发生了很强烈的争执,她打断了两个鸡毛掸子,我的小腿上也出现了很多一指宽的红痕。虽然那很疼,但比起学校带给我的恐惧,那些痛苦真的微不足道。

    我依旧打着逃学的主意,便故意在母亲面前装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并向她保证一定会去学校上课的。但母亲好像从我的眼睛里一眼就读出了谎言,二话不说地拽着我拉进了学校。她一直站在学校的门口,直到下午两点半,学校的校警来值班,她才默默地离开。

    我当时爬在三楼的教室的课桌上,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个女人慢慢地消失在那条长巷的尽头。接着一穿刺耳的上课铃在耳边响起,这意味着那个穷凶极恶的老男人又要来上课了。他姓方,单名为洲,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其实我是挺喜欢上语文课的,但是这位方老师的课却过于的油腻,对于我来讲,真的很难消化。学期已经过半了,但对于这位方老师的厌恶却与日俱增。

    他是一个刻板古怪的家伙,每次上课前都要默写课文。而且从不按常规出牌,他总喜欢挑一片文章中最不起眼的地方来默写。如果写不出来话,那你不持笔的那只手就会变成一个臃肿的肉包子,或者屁股变为一个布满窟窿的筛子。但最恶心地地方,并不是关于背诵这一部分,毕竟学习的初级目标就是识记。但这刻板的家伙却喜欢让每一位同学把每一篇课文抄上十遍。因此每天晚上,机械性地抄课文成了我每天晚上最主要的事情。我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我清楚地知道,只有这样做了我第二天才会不挨板子。

  至于他课堂的气氛,那只能用恐怖与惊悚来形容了,每当这个男人提着竹板推开教室门后,室内热闹的气氛立马就会降到零度以下,空气也会凝结上透不过窗的风,在教室白色的墙壁上不停地撞击。大多数同学的左手心不停地冒着汗,因为在行完毕恭毕敬的师生礼后,接下来被叫到的名字很有可能意味着,在一段时间里要用一只手来完成上厕所的动作了。

  在这个男人还没到来之前,教室里提前安静了下来。安静到我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伴着夏日的微风,在不远地楼道处穿来“嗒嗒”的声音,那是皮鞋与光滑的地板砖摩擦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魔鬼正在慢慢地靠近,坐在一旁的江的双脚开始不停地抖动着,他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那篇今天要抽查的课文,最糟糕的是他的左手的浮肿还没有消下去,那就意味着,如果他被抽到的话,他的屁股就要开花了。

    在吱———的一声,教室门被那个男人重重的推开,一股阴风吹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起立!老师好。”在行完仪式后,那个男人的魔鬼似的抽查也如期而至。我握着江的手告诉他不要害怕,不要让方洲老师看到胆怯的眼神,你才有可能不会被叫到。

    那个男人开始用目光与我们对视,他总是很轻易地能找到那些喜欢蒙混过关的同学,可能是我们会把一些事情写在脸上的原因。他开始点名了,李琪,张一弛,刘海,王乱,突然他停下来了,还有最后一个名额了,如果不抽到江的话,那么他就能在这次浩劫中幸免于难。

    但幸福总是来的太突然,那最后一个名额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江的头上。在姓方的怪物念出严江两个字的时候,江脸上的血色开始从每一个毛孔褪去,那张脸惨淡的如同一张白纸,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睛里装满了最深沉的绝望。他偷偷地扯了扯我的衣角,那是他像我求救的方式。我有点难以拒绝这个可怜的家伙,而且他还是我这个闷油瓶在这个班上唯一的朋友。

  不知道是脑袋里那根弦打错了,我竟然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方老师,让我来替江同学背吧!他昨天感冒了,身体不舒服。”话虽然说出去了,但只有自己知道那话说的多没底气,不是因为接下来要背的书,而是这样替背的行为在他那里是史无前例。

  他咧着嘴坏笑了一下,然后用狠狠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背不完整,你们两个一个也逃不过。”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因为刚才他的话表明,他接受了这次替背。

    接下来,我顺利地通过了背诵的考核,也让江幸免了一次皮肉之苦。只是方老师却将我视为了第一刺头,他无时无刻都不想着处置我,毕竟我释放了他的猎物,而且是在他的猎场上。

二      夜色变

    终于熬到了放学,我坐在凳子上收拾着书包,教室里同学也陆陆续续地散去。江正将桌仓里的垃圾用笤帚慢慢地清理出来,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总喜欢把垃圾先随手扔到桌仓里,然后等到放学后再去把当天的垃圾清理掉。

“今天,谢谢你啊!树。”江一边收拾着桌仓,一边对着我说。

“啊!那个你赶快收拾完,我们一起走吧!时候不早了。”我

“嗯嗯,马上。”江

等江收拾完东西后,我们背着书包,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江和我住在一个小区的,所以正好顺路。

  我们一起走在榆树荫下的长巷里,那天的太阳迟迟不肯落下,就像我们迟迟不愿回家一样。我们两个都清楚地知道,回家就意味着要对着台灯与写字台要坐上好几个小时,在这个繁花盛开的季节里,玩耍这本来的天性好像被无限地放大了。

    那天,我和江两个人在晚风中坐着一块钱的公交车,将整个小城都转了一圈。尽管在车厢里没有徒步游走的感觉来的舒畅,但比起爬在写字台上乏味地抄写课文,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天黑了下来,小城的夜市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我们在马路边买了一些串串儿,彼此嘲笑着那些这会抄书的傻子们。那天我们一直玩到了晚上八点,才各自回到了家中。

  我很清楚地知道,接着来要迎接一场暴风雨。但进屋后却并非我想像的那样,屋里异常的平静,大厅里不见父母的人影,门也虚掩着,屋里飘着很冲的酒精味,但这些我好像都习惯了。爸爸总是喜欢喝的烂醉如泥,然后爬在卧室的床上一声不吭的蒙头大睡。任母亲再怎么骂他,他都会装作听不见的。我偷偷地溜进了卧室,怕母亲会追过来骂我便将门从里面反锁上了。但却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今天晚上回家的时间比平常整整晚了3个小时。

  尽管房间里很黑,但我不敢打开卧室的吊灯。我在心里期许着这会那个疯婆娘已经睡了,这样他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明天还要交作业,我将台灯的杆压的很弯。在圆形的白色光环下,我的日记本整齐地摆在写字台上。上面留了一张白纸,上面的字迹好像是妈妈留下来的。

“妈妈要走了,以后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了,等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我知道这肯定又是和爸爸吵架了,他们两个在我仅有的年岁的记忆里总是在不停的争吵着,也一直嚷嚷着要离婚,但好像一直都保持着这种很僵的状态。但现在看来,就是这样的状态也保持不住了,他们要真的离婚了。

  我推开了父母卧室的门,然后匆匆地按下了墙壁上吊灯的开关。瞬间刺眼的白色灯光布满了整个屋子,父亲像头死猪一样的大躺在床上了,鼻吸里打着带着酒味的呼噜声。我看到卧室里妈妈的衣物全不见了。

    我突然开始讨厌起这个男人来了,“混蛋,快给我起来,你把我妈妈弄哪里去了?”由于情绪失控我的巴掌直接挥在了他的脸上。

他醒了过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我“嚷嚷啥呀!过几个月我再给你找一个新的妈妈。”

    他的这一句话,突然让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好陌生。他点了一支烟然后慢悠悠地说,跟她过或者跟我过,你自己选择吧。

“你混蛋,我才不要和你一起过呢。”

我把卧室的门重重地甩上,跑了出去。在客厅里我慌慌张张地按下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但却听到只有“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那个疯婆娘真的要抛下我不管了吗?我在电话前开始变得抓狂起来,悲伤和愤怒吞噬了我全部理智。

在一阵哭闹过后,我疲软地坐在地板上,心态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想起了平日里妈妈上班的地方。自己心里默念在哪里我肯定能找到妈妈。

  我走进我的小卧室,从抽屉里找出了我积蓄了的所有压岁钱。然后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了行李箱里。

    我拉着箱子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昏暗的灯光下柏油路上冷清清地开着几家买夜宵的店铺,来往的车辆只剩下出租车了。我挥手路边的车辆,但大多数却从我身旁绝尘而去。也有停下来的,但在我说出要去芳檐口时都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只听他们说那地方好像很远很辟,晚上单程线跑好过去不划算。在一次次地挥手中一次次地失落,我开始不再对打车抱有希望了,只是一味地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到后来我终于走不动了,便坐在箱子上歇息。那个晚上的夜真的很漫长,我在一个墙壁的角落里坐着,看着这冰凉的柏油路上几只脏兮兮地流浪猫为一堆垃圾而打架。一个骑着三轮车的老大爷拉着一堆硬纸板消失在清冷的街头。再到后来,我好像睡着了。

  天开始慢慢变亮了,街东头买包子的店铺外的大蒸笼开始冒热气了。马路上的汽车也多了起来,我还是不停地挥手,终于在错过了好多车后打到了车。

  天已经大亮了,我还坐着出租车上,迂回在这小城的巷子里。我并不确定在芳檐口能不能遇见妈妈,但我知道我待在家里更有可能失去妈妈。

终于出租车开到了芳檐口,下车后的我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恐惧。不。我夹杂在汹涌的人浪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后来我终于从记忆里翻出来了关于妈妈的重要信息。妈妈上班的地方好像是电信公司,我只需要从这里的人们打听电信公司便行了。

在询问的过程中我知道电信公司的具体地址,好在自己并不是一个路痴,基本的东南西北还是分的清的。上午十一点整,我拉着皮箱蹲在电信公司的大厅里,等着妈妈的出现。

  但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我一直没等到那个女人,我失望极了,一个人坐在大厅的地板上放声的大哭起来。好在他们好像并不是特别讨厌我这个爱哭鬼。我被一些热心的叔叔阿姨们带到了他们的办公室。后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我成功地找到了我的妈妈。

  她来看我了,但手里却还牵着一个小男孩。说是我的弟弟,她说等下班了要一起去见我的新爸爸。

    我一时间觉得很奇怪,但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却都很平静。或许这样的结局一直孕育里好久,而我只不过是蒙在鼓里罢了。

三  风和树

    我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并不愿意随着这个疯婆娘去见我的新爸爸。就像我讨厌那个男人要给我找一个新妈妈一样。

  我又一次地坐着车离开了芳檐口,那天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了,只是突然很想去以前父母经常代我去的地方。我打着车,去了游乐场,去了商场,还有周末妈妈经常带我去的kfc。只是一个人去这些地方,那些快乐都荡然无存。就连回忆都很假,假的就像照片一样,甚至连胶卷也找不到。

  我好害怕失去这些,便跑到一家照相馆去照相了。照相的师傅不停地按着快门,一张张相片从相机里洗了出来。我把他们装在口袋里漫无目的走着。在经过一棵榕树下,我看见不远处风中飘零的白色塑料袋。

    起风了,但树却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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