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意外的纠葛
少小同学的吕明哲(刘德华饰)和陶成邦(林家栋饰),无疑是袁锦麟导演,安乐影片、映艺娱乐、银都机构等公司2013年12月12日联合出品的电影《风暴》中的两大对立主角。带队的高级督察吕明哲在街头与策划抢劫的悍匪头目曹楠(胡军饰)对峙,眼看已占上风,竟被刚出狱不久的陶成邦以“意外”搅局。从此,陶成邦便成了一系列“意外”的制造者;而大难不死的吕明哲面对犯罪团伙的肆无忌惮的挑衅,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陪曹楠一干人等“玩到底”。
电影《风暴》剧照制造“意外”的陶成邦,在吕明哲眼里是个很值得怀疑的问题人物,但还是给了他应有的尊重;陶成邦女友燕冰,始终没有放弃对他陶成邦的改造,出狱接回家之后,忙着去晦气,忙着替他找工作——她深爱着自己的男友。但陶成邦与劫匪团伙的纠葛始终没有中断,刚刚出狱便很快参与了两起重大的劫案。围绕劫案的侦破,吕明哲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其中包括让自己干女儿娆娆的父亲,与陶成邦同一天出狱的唐强到抢劫团伙做卧底。
但狡猾的劫匪不但终止了抢劫行动,还识破了做卧底的唐强,将唐强父女二人杀死。面对自己辛苦布局的失手,面对患有自闭症的干女儿娆娆眼睁睁死在自己怀里,吕明哲愤怒了。他将满腔怒气义无反顾地倾泻到曹楠身上。曹楠的狡诈、挑衅,一直被吕视为眼中钉,新仇旧恨让吕放弃了清醒,放弃了证据,仅凭主管臆断就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罪过归咎在曹楠身上。他将本欲逃走的曹楠截住,硬生生制造了曹楠杀死娆娆父女的证据(将娆娆的血,摸在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曹楠身上)。但没想到的是,他的鲁莽被曹楠安装在自己车上的探头全部拍了下来。
吕明哲陷害曹楠的录像,被小混混、燕冰的弟弟为销毁与曹楠女友“车震震”的证据而意外得到,正当他敲竹杠就要得手的时候,毒瘾引发了心脏病,因得不到急救而活活憋死。但吕明哲很快被告知,杀害唐强父女的并不是曹楠,而是刚刚出狱的啪哥。告诉这一秘密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燕冰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决定痛改前非决心做一个好爸爸、好丈夫的陶成邦。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陶成邦主动交代了啪哥等人的犯罪事实,以求赎罪。吕明哲将计就计,提出让陶成邦做其在啪哥团伙中的卧底,并精心策划了一起围剿行动。为了取得燕冰的原谅,陶成邦已没有选择,但吕明哲却并没有打算让知道自己陷害曹楠内部的陶成邦活下去。
台风就要来了,围剿行动也开始了。已经玩命了的吕明哲将疯狂中计后疯狂逃逸的啪哥等人乘坐的面包车撞翻,堵截而来的警察随即与手持重武器的劫匪在大街上展开了猛烈的交火。交火中,一个个悍匪倒下了,本没想着活命的啪哥引爆了地下煤气管道。巨大的爆炸让整条街道轰然下陷,一心想要活命的陶成邦没命地逃了出去,远远看到交战时与宋明哲约好的那辆等候他离开的汽车,结果被急速冲过来的卡车压死。而陶成邦逃跑及被碾死的画面,正在电视台实时转播,被燕冰看到。制造意外的他,真的死在了意外里。
劫匪被悉数歼灭了,警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次想趁乱将陶成邦击毙的宋明哲最终放弃了要扣动的扳机,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兑现行动前默许了陶成邦提出的向燕冰说明他的警方的卧底。拿到警方的证明材料,痛哭的燕冰笑着又骂了死去的陶成邦一句“死鬼”。
台风也过去了,深陷大牢的宋明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丝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本片被业内外人事普遍誉为2014最强贺岁片,并非言过其实。刘德华、姚晨、林家栋、胡军等众多大腕级明星的加盟,让《风暴》看点猛增。《风暴》上映前,就有娱乐媒体以“刘德华原声演绎严肃警官”和“胡军戴面具与众动作戏奠定残酷风格”两个有吸引力的标题为其走红“推波助澜”。实际上,也的确收到了意料之中的效果。刘德华亲自“发声”——为片中角色进行国语配音——是他距去年的《桃姐》后再献国语原声的新作。华仔的原声演绎,可知他在片中饰演的警察是个正义凛然却严肃低沉的人物:从开场在殓房看尸体,配上“那些尸体好像跟我说,死的不应该是他们”的画外音;其后再听其 “今天我如果放过一个罪犯,明天就可能有一个无辜的人躺在街上” 之言,更是于平静之中自然流露出一股义无反顾的感人气场。
《风暴》制作方,也是极尽自己之能事,为《风暴》的发行造势。影片制作人江志强直接有“3D《风暴》开创华语警匪新时代” 的断言。纵观一系列警匪片经典之作,除“无间道”与“窃听风云”系列外,《寒战》(2012年)确实为华语警匪片创造了纪录:香港票房高踞全年华语片卖座冠军;内地票房成就华语警匪片收入新高;获得3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及“最佳男主角”等九项大奖。但在江志强眼里,《寒战》只是一个开始,《风暴》将让华语警匪片“进入一个新阶段,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抛开那些炫目的炒作,还是让我们那些“不一样”的内容吧。
《风暴》语义有二:指自然界的台风风暴,又指社会风云突变,尤其点明街头的警匪之战和吕明哲最终身陷桎梏的人物变迁。看似极其恰当的片名,其实是先有了它的外文名称“Lost And Found(失落与救赎)”之后,才从中构思出中文片名。就整个剧情而言,长达一百分钟的激烈场面,的确令喜欢感官刺激的观众大饱朵颐,连声叫绝。但贯串其中的“情意绵绵”也不失为一道靓点。从某种意义上说,《风暴》正是因了燕冰与陶成邦的感情纠葛,才显得有血有肉,我以为。
因此,作为影片宣传角度上说,完全不应该连篇累牍地将“暴力”、“枪战”、“警匪”等惹眼球的词汇发挥得淋漓尽致,而要将其中饱含着的人间真情、情人挚爱作为其中一个突破口。我倒是很欣赏陶成邦的男子汉形象,面对燕冰谎称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子,在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能够做出有情有义的人生抉择。这是社会生活的最强音,也是执着的爱情之花终于战胜邪恶主旋律的点睛之笔。正如我在2014年1月23日发布的影评《扫毒:有情才有意》中所言 “没有爱的世界,是孤独的;没有情的动作,是徒劳的”那样,既然有,那就让《风暴》将这靓点刮起来。
剧中人物的塑造,总体上来说,注重了“大事件”与“小细节”的交错刻画,对表现人物,烘托影片主题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宋明哲的严于律己、身先士卒都有了很细致的刻画,这与他的栽赃陷害犯罪嫌疑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影片也为全社会提出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情感导致的失误,能否被谅解的话题,发人深省,催人深思。陶成邦的死性难改与对燕冰的爱情也是采用对比的方式表现的。作为陶成邦,有一拨以抢劫为业的哥们,兄弟有需要,作为其中一份子的他,很难抛却,但作为被爱、被关怀的男人,他同样有儿女情长,割舍不断的真爱,最终占了上风。当他被车轮碾过,直直地将手伸向路边停靠的那辆用以载他逃命的车,他渴望过上安定生活的眼神,无比令人痛心疾首:做一个好人,真的真么难吗?
电影《风暴》剧照更加值得一提的,是燕冰人物的扮演者姚晨。群星璀璨的《风暴》的剧中,她并不是主人公,但她却用泼辣与柔情,“主宰”了全片的发展趋势,最终获得了“以柔克刚”的显著艺术效果,可谓精妙!我之所以对1979出生的她,一直心存好感,倒不是主要因为《武林外传》或者什么《潜伏》,而更多的,是她的应邀出任联合国难民署中国区代言人和2013年6月被联合国难民署任命为中国亲善大使。这么有爱心的一个女人,饰演一名用火热的爱情改造一名犯罪分子的燕冰,实在是再适合不过,况且她的影片中的一颦一笑,都酣畅淋漓地透射出这种爱的真谛,就不能不被叫绝了。
但影片《风暴》亦有瑕疵。影片高潮部分开端,吕明哲撞翻逃逸的劫匪之后,端着安有红外瞄准镜的M4型卡宾枪(看样子好像是),朝艰难地从倾覆的汽车里爬出来的劫匪一阵猛烈扫射,竟然没能伤及一人毫毛;劫匪不靠任何掩体,站在大街上,朝堵截而来的警察“狂轰乱炸”,视装备不可谓不精良的香港警察于无物等场面,令人困惑不已。这部分的缺陷,多出现在影片最末的高潮部分,作为导演,如果为了突出悍匪的“悍”绝对有机会来“妆点”,何苦太简单,太直白,结果造成连二流导演都可以克服的匪夷所思呢!尽管执导本片的袁锦麟在导演领域上是一位新手,然而江志强不是很看好他的“创意和胆识”吗?这实在是太不该发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