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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惊魂

2018-04-30  本文已影响57人  冯俊龙

   

夜半惊魂

  医生吩咐6小时后喝水吃饭,2小时翻一次身,以防褥疮。每天吃流质性食物,未来几天活动注意事项等等等等。

      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父亲,唠唠叨叨抱怨累了,闭着眼睛睡着了。

      从下午4时出手术室到病房,一直都在输液。手术创口需要消炎,伤口要慢慢才能愈合。这一切都需要有个过程和等待的时间。

      性格急躁的父亲哪里受得了?

      睡了一觉,麻醉药效消褪,疼痛感就会慢慢加剧,加上躺卧病床的种种不适,特别是导了尿管,让父亲如卧针毡。

      于是,父亲接连不断地询问:今晚还有多少液体没有输?明天还有没有输的液体?有多少?要输多少天?

      护士小妹来一次,父亲就问一次。如果护士小妹回答的声音太小,让耳朵本来就不好使的父亲没有听见,父亲要么要我去问,要不自己高声再吼闹,那模样,简直是把医院的护士小妹当成闯进农贸市场出摊占道跨界经营的流动小贩!

      任何职业都需要尊重。

      护士小妹也不容易啊!

      我劝阻暴唳的父亲,也频频向年轻的小妹们致以诚挚的歉意。

      目不转睛地盯着输液瓶,认认真真履行陪护职责,疲惫和瞌睡让我有点莫名的烦躁。

        凌晨四时,液体终于输完。我查看了收集袋里的尿量,再仔细检查了一遍监护仪和输氧管,叮嘱了一遍已经比较清醒了的父亲,然后躺在医院安排给病人家属的陪护躺椅上,扯来外套盖在身上,匆匆忙忙地准备睡到早晨六点,再起来给父亲喂汤。

        迷迷糊糊的睡梦里,我梦见我撞进了一个棕熊养殖场,好多身躯庞大身体黑黑的棕熊躲在笼子一样的屋子里,虎视眈眈地瞪着我。我胆怯地正想逃避,还没转身,那些凶恶的黑色棕熊全都猛扑过来,疯狂地撕扯着我身上的衣裳、皮肤,那“嘶咝嘶咝”的声音,清晰而惊悚地撞击着我的耳膜,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人的嘶吼和谩骂,让我的身体在震颤中不安和惶恐。

        终于,我被父亲的暴喝惊醒:“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了!”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咫尺之遥的父亲,已经坐在床上,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盖,把和自己身体联接在一起的心电监护仪的纽扣全部解开,团成一团胡乱地扔在床边的安全栏杆上面。父亲正在撕扯腰部手术的地方捆绑的腹带,双脚已经放到床下,被导尿管拉扯着的身体似乎有些疼痛……

    我一跃而起,急忙扑过去阻止父亲:“你要干啥子?!”

      “我要回家!这医院是做啥子的?尿都不要我屙!”父亲气恼得很。

      “给你安了导尿管的啊!”我再次强调,“你想屙就屙啊!”

        “哪里有啥子导尿管?”父亲昨天做手术时打了麻药,况且年届八旬,可能不知道“导尿管”的。

        我提起小便收集袋,让父亲看里面的液体,有些生气地说:“这就是你屙的尿!”

      如果父亲是文盲,或者一直在农村乡下生活,对万事一无所知,那还有可能对有些事情抱有敬畏之心,能听人解释,但父亲恰恰不是文盲,而且还具备一定的文化知识,对任何事情都一知半解,道听途说的结果就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不信任的态度,并且理由充足得很!

        我有些无可奈何,问:“你现在还想屙不屙尿嘛?”

          “不屙!”

          我对父亲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不想屙尿你闹啥子?

          父亲农民的狡黠一点也不因为年龄的关系而退减,看出我疲倦的脸上的不满,争辨道:“不屙就问不得么?未必我就一直不屙?”看了我一眼,又吼:“我屙的尿在哪哈(里)?”

        我递过已经有了半袋小便的袋子,父亲也许闻到了味道,没有吭声。

        我默默地重复理好了父亲的床铺,扶他躺好,瞌睡全消,疲倦不堪……

简宝玉写作群日更打卡第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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