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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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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段没人看懂的字。

不知从何时起从何谈起，这日子成了节日。

我并不认同，不认同有用吗？要不活成狗，要不狂欢着嘶声咒剁手。

11日，我一个人蜷在汽车里过了夜，11日，我一个人在异乡，想起一打中的11枚亦真亦幻的欢喜，我说，人活着，就是在演戏，自导自演的戏，设计台词，和桥段。

11日，最后一枚，在我票夹的角落里，安静地待了许久许久。

我曾开玩笑说，它会过期的。

我没去研究保质期，不过，一语成谶，原来一个字可以这么复杂难写。玩笑成了现实，最后一枚，终究头也不回地走向保质期的标定日期。

又或许，它早已过了保质期，而我，一直不愿意去承认，不愿意求证真相揭开早已注定的结局。

11日，最后一枚行尸走肉，是时候，为它找个葬身之所，甚至应该为它竖一块碑，在坚硬的表面，刻上欢喜的文字。

一枚热烈的黄花，柔弱盛开，开在欢喜里。

欢喜中心，一枚苍蝇在花蕊之上贪婪地吸吮，很奇怪，它轻薄的羽翼，是如何承受起笨拙沉重的身体？风很凉，在目光之外。

我欢喜着欣赏，猛然惊觉，在传统风俗里，黄花是用来祭奠的。

祭奠，最后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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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冬夜，细雨，我在这里，清凉禅寺。

本来，我在泰州路东山路附近的小酒馆里一个人吃鸡，喝完碗中的酒，就要一个人回到车里，过完节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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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里我暴露了位置，还提到了三峰寺的夜是否有璀璨的光，朋友发来即时图片，我说，真美，她回答，我就住在旁边，天天看，没感觉。

我马上改变了主意，和着细密的雨，沿东山路步行走往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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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环路，我用手机拍的，夜色里的清凉寺在三峰山腰，熠熠生辉，太美，本来我只想看一眼的，临时又改变主意，决定趁这雨夜，拜谒这座江南名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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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寺的灯火，映红了半边天空，三峰街夜景，特喜欢的感觉，湿润的街砖，浓郁的树荫，空气中的雾气迷朦的路灯的光，这条路，明明道向仙镜，只是，手机的效果和实境差太多，远没有我所感知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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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地上山，有风掠过树梢，嗽嗽声中，积聚在树叶上的雨滴纷纷跌落，跌破了山林的寂静，清凉禅寺的灯火辉煌，穿透雨夜，穿透高大的松树丛和竹梢，恍然于俗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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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山门不过百米时，寺庙的灯火突兀地熄灭，就0.01秒的时间，山林静默幽暗，沉入黑夜之中。

到了熄灯的时候了，我暗自惋惜，只要再早五分钟，我就可以用手机拍到光彩炫目的清凉寺了，我只迟到了几十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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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能拍到几张灰暗的影像，山门，石栏，和不知名的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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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夜色中古朴的山墙与飞檐，突然明白，这就是我的缘份，佛法在我远眺的仰望中，它一直在等着我，等着我靠近。

11月11日，我离佛那么地近。

待我抵达，夜色已深，冬雨正密，禅寺的灯火突兀地灭了。

佛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然后，佛轻轻合上双眼，安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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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眼中的风景，都会有任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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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艘飞机在蓝天下掠过我头顶，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它没能惊动一只蝴蝶，和忙碌着的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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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和飞机别苗头，这只浑身沾满淡黄花粉的蜜蜂来了个高难度的侧身俯冲，向着木芙蓉的花蕊飞去，蜜蜂明显玩嗨了，这是战斗机的飞行轨迹，术语名滚桶，民航飞机可不玩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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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蜜蜂脚踩在一朵花上，腰身反挺着，把脑袋伸向另一朵花，它有点忙不过来，有点花心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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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吴风草，飞蛾神态专注，从口中伸出一根又细又长的吸管，有条不紊地挨个吸食丛生的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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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石楠下，络石安静，斑点的叶面和粉绯红的嫩芽，远看很象一朵娇弱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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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头翁拍闪着翅膀，降落在香樟树冠浓郁的树荫里，消失了踪影，树荫里有许多乌黑油亮的浆果，是它所喜欢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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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停留片刻，我和它们一样，在生命和时光的间隙里，安静地留下些许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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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墙角的苦苣菜，光影下，叶绿素泛出纤维表面，灵动，小蚜虫聚集成群，色彩艳丽，享受着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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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柳叶蒸饺，鸡蛋汤，生腌黄瓜洋葱辣椒，这是我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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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熙暖，照在民工超出了他实际年龄的脸上，略显疲惫的沧桑，一个人搬运纸箱，因为用力的缘故，他的嘴形有些许变形，气温很低，他的额上已经有了不易察觉的细密的汗珠。

这是魔都的早晨，我在水池前用凉水抹了下脸，深吁一口气，几滴水霎间化成雾，在我眼前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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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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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放弃了编辑，用了原图，我这只碎屏了的手机所拍摄到的金黄。

就象，厌倦了的各种伪装。

水稻早已收割，晒干，在屯(颜市音译)里安放，用白铁皮做成的屯。

我还记得那叫做草窠的物件，用稻柴编成，紧密细致，有着淡淡的草香。

我还记得小时候偷取的香烟，娘舅把它放在麦窠里，保持着它不受潮。

我还记得香烟的牌子，大前门，那时，在颜市农村，大前门很是有档次，上海产的尤佳，其次青岛的，还有天津许昌徐州等地产的大前门，因了此，很多年后我到北京，一眼便认出了大前门这建筑。

也多少说明我是老了，总在回忆从前的点点滴滴。

莫非要说现如今？此刻，刚喝完一口小酒，在重型货车的驾驶室里，过我的第三夜，这不，又想起从前，九十年代吧？在长春零下三十多度的凌晨，裹一件军用大衣，在车头里籁籁着等待天明。

时光轮回的味道，不用添加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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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一只苍蝇在黄花之上，吮吸，据我所知晓的常识，糖份转化成热量非常有效，这花蕊的糖份，提供着苍蝇的能量。

那么，这只苍蝇在最后的日子里，还可挣扎着延续它的生命。

日光温熙，一抹黄色，占据了大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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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昆虫和黄花，蜜蜂的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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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地点，沙溪洪泾村的田野边，同样地，用原版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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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我喜欢田野里的细枝末叶，除了酒和美食，它们是我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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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夭彦页在旷野，一个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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