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4‖嘿,我想给你熬个粥

2020-10-25  本文已影响0人  十八木木

男生坐在床边,手按着脑袋,感觉很不舒服的样子,陈亦姝俯下身来,嗓音温柔,

“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到杯水。”

说罢,转身正欲去倒水,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男生从背后环抱着她,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背上蹭着。

“嗯……”她身子有些僵硬,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什么。

身后的男生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服料子,她背后有些痒。

她不会是被她江酒言当做妈妈了吧?

要不,就是前女友?

后面的这个答案,她发现自己有些难过,心脏缩了缩,好像还有点闷。

母胎单身至今的江酒言:“……”。

“陈亦姝,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 那我等你。

陈亦姝:“…………”。

他醉了?还是没醉?

“嗯?回答我。”他其实更想问,“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谈恋爱。”

“我,不……不知道,现在应该不想!”

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她目前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光是活着,她就已经很累了。

“那……你别谈恋爱,尤其是别跟你学校的男生谈,那样你会变丑。

”陈亦姝:“……”。

所以他是醉了吧?准备使劲移开腰上的双手,结果轻而易举地就掰开了。

嗯!她确定了,江酒言醉了,不然才不会力气那么小。

转过身看到眼色迷蒙的男生,“你现在醉了,好好睡一觉。”

但看他这个样子又不怎么放心,“要不,我去叫江叔来帮你。

”“不用,我可以的。”他根本就没醉。

“确定?”

“嗯嗯。”

“那我出去了,早点休息。”

陈亦姝嘴上相信了他,走出门,还是跟江叔打了声招呼。

她一个女生不怎么方便,还是让江叔去看看。

她佯装镇定地回到房间洗漱后,躺在床上,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腰,似乎还有一些残留的麻意。

她没有跟男生有过这样的接触,男生从背后抱着她那一刻,一切就像按了静止键,所有的感官都达到了从未有过的灵敏度,尤其是喝完酒后嗓音沙哑而有磁性的男音透过脊背往上蔓延,传到耳边,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她捏紧了衣服的边角,另一只手按在心脏处,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睡吧,醒了就好了。”

这边江叔不放心地来到江酒言房间,看到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睡着的侄子,笑了笑,“这小子居然喝酒,不是说不好喝吗?”

随意给他掖了掖被子,轻轻地关上房门,休息去了。江酒言睡不着,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睁开眼睛,手指无意识相互摩擦着,怎么办,他好像真的陷进去了,要是陈亦姝也和他一样就好了。

可是他不能急,他的女孩,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要慢慢等,也必须慢慢等。

第二天,江酒言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喝酒断片”,他跟往日没什么两样,陈亦姝没有怀疑。

忘了也好,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是总归有些尴尬,索性她也装作失忆。

青春期男女生的感情,就像是在黑夜里蛰伏,时而前进一步,时而后退一步,在这场彼此心知肚明的游戏里,试探着,等待着时机。

这是陈亦姝在烧烤店里工作的第三个月。

星期六这天江酒言跟往常一样的时间回来,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

“舅,陈亦姝呢?”

“亦姝啊,还没来呀,今天有事耽搁了吧。”

江酒言打开微信聊天框,输入信息“来了吗?”

“需要来接你吗?”

等了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复。

他索性按下视频通话,对面没有接。

感觉有些不对,他收起手机,往外走去,“舅,我出去一趟。”

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先到陈亦姝学校,

“我到你的学校了,你在学校没?”

聊天框里一片安静,江酒言捏紧手机,下了车付完钱后急忙跑进s大,因为是星期六,校园很少有人。

所以江酒言光是打听就花费了一些时间,跟她的同学打听情况,有很多人都表示不知道陈亦姝的去向,好在她们的班长时不时要收集同学的周末去向信息,给了江酒言一个猜测,“她应该在家。”

表达了谢意后,他迅速在手机上打车,一出校门就急忙坐上车,到小吃街下车。

他以前和陈亦姝闲聊的时候,听说过她家的大概地址,只知道在小吃街附近,但具体不知道。

他在小吃街附近的店面挨家挨户地打听着陈亦姝的家庭住址,这个地方不算太大,大家基本都挺熟悉。

“你说的是小陈吧,那姑娘挺有礼貌,就是平时孤僻了一些,她应该一个人租房住。”

一个看上去对陈亦姝有些熟悉的烟酒店老板,跟江酒言指了指方向,“你往那边过去,上了楼道第一楼差不多就是那姑娘家。”

“谢谢老板。”

道完谢后,江酒言疾步跑去,三步当一步跨上楼梯,到了一楼,有左右两扇门,其中左扇门上积了一些灰尘,看上去并没有人住。

那剩下的那扇门应该就是陈亦姝家,微微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三下,“陈亦姝,是我,你在家吗!”

没有回应,他拿出手机,播出陈亦姝的语音通话,耳朵贴近门上,屏住呼吸,听到里面传来的手机振动声,微微松一口气。

挂断电话,声音不自觉放柔,“陈亦姝,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开门,有什么事等我进来一起进来解决,好吗?”

男生带着哄意的嗓音,从门外传来。陈亦姝埋在膝盖里的头动了动,她现在全身无力,脑袋里还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害怕,身体颤抖着,喉咙里像堵满了刺,一动就痛。

她昨天下了晚自习后,有个东西必须回出租屋里才能拿到。习惯性地站在楼梯口待了很久,打算等有一同上楼梯的人人过来,一起上去,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

她没有办法,只有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戴上耳机,调大声音,戴上鸭舌帽,裹紧外套,疾步跑进楼梯口。

头顶的灯泡闪着暗淡的暖黄色,冰冷的楼梯扶手和空白的墙壁,平时看来正常不过的构造此时在陈亦姝看来,透着诡异,四周包裹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她很害怕,尤其是在楼梯拐弯是时,手指捏地比平时用力,呼吸又重又急促。

“哈!”一个男孩突然从拐角处跳出来,朝陈亦姝扮了一个鬼脸,“哈哈哈,姐姐胆子好小,真的不经吓”

陈亦姝当时被吓的坐到了地上,手背因为下意识撑地被磨破了皮,渗着血丝。

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开始喘着粗气,全身透着疲软。

看好像真把人吓到了,小男孩才反应过来,平时他在家里这样吓爸爸妈妈,他们都是笑着且还会抱着他举高高,怎么在姐姐这里情况就变了。

小男孩好似真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带着哭腔,“对……对不起,姐姐,……我以为你会和我爸爸妈妈都是笑着的反应,……对不起!”

小男孩想伸手拉起陈亦姝,但又不敢,他觉得这次真的闯祸了。

陈亦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扯出一丝牵强的的弧度,“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没有什么精力去安慰这个小孩了,“你先回去吧,姐姐不怪你,也不和你爸爸妈妈说,我们都当没发生过,你快回家吧,姐姐很累,回家了。”

说完没有理会身后的小男孩,急忙上楼打开房门锁上门,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嘴巴开始控制不住的大口喘气,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呼吸到空气,但是越拼命呼吸却越难受,手脚开始又抖又麻,没有办法,她只有用牙齿咬着手背,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维持着这样的情况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在这二十几分钟里,她却感觉好像有一个世纪之久,被卷进一个看不清情况的白色漩涡里,不停的转着,越来越小,越来越近,好似整个人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

过去了很久,躺在地上的女生,手指微微蜷缩着,眼睛费力睁开。

待情况微微有一些好转,她慢慢爬到沙发处,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就着一旁的矿泉水咽下。

随后靠着沙发,将头迈进膝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到现在,脑袋又涨又疼,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形,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经受着被卷进不知名的白色漩涡里身心折磨一番,然后自己靠在沙发上独自等自己缓过去。

星期六和星期天会来,她逃不掉;星期一和星期五一直存在,她也没办法忽视。

总之,在星期五的晚上,属于陈亦姝的黑暗会会如约而至,在星期天的晚上,她会逼自己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然后等第二天天亮,迎来属于陈亦姝的光。

所有不能真正摧毁她的,那只能算黑暗,而她陈亦姝,总会在黑暗中,扒出属于自己的那条缝隙,顺着光成长。

这是遇到江酒言三个月后,陈亦姝思想上最大的改变。

但怎么办,昨晚开始,她……好想又被打回原形了。

男生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但仍旧耐心,“陈亦姝,我很担心你。你开开门,好……不好?”

江酒言有些担心,里面迟迟不传来回应,他都想要撞门了,这个念头正一闪而过。

房间里传来微微的动静,有人在往这边慢慢走来,“咔嚓”一声,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女生好似患了一场重病的苍白憔悴的小脸,眼睛又肿又红,黑眼圈很重,嘴唇又干燥又白,陈亦姝看上去随时要倒下。

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江酒言又气又心疼,“你……”

到口的话怎么也没说下去,把门关上,不容置疑的一把把女孩抱在怀里,走进显而易见的卧室。

把女孩放在床上,将她的拖鞋取下,给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微微呼了一口气。

到客厅接了一杯温水,端进来,轻轻地扶起女孩的肩膀,“来,喝一点水。”

女孩微微偏头,无声拒绝,“陈亦姝,你听话,喝一点水对身体好。”

他耐心哄着。陈亦姝不再偏头,微微低下头,抿了一口温水,温水顺着喉咙留下,许久没有进水的喉咙有些不适应,她微微咳嗽了起来。

男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等差不多女孩好了一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将她的头揽到怀里,轻轻地用双手给她按摩着太阳穴。

男生的手指在太阳穴一圈一圈按摩着,脑袋里塞满的沉闷感微微散开,身体放松了一些。

“还有没有不舒服的,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男生低下头,凑到陈亦姝耳旁低声询问。

陈亦姝摇了摇头,看到有些睡意的女孩闭上了眼睛,他将女孩的头轻轻地放到枕头上。

轻声哄道,“我去给你熬粥,吃一点再睡。不然胃一会儿会难受。”女生小幅度的点点头。

他放轻脚步,走到客厅,打量了一会儿,在茶几上看到了一个药品,标签有一部分被人撕下,但剩下的字样,不难猜出是让人心神镇定下来的药。

他手指用力捏紧瓶身,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将药放回原处,到厨房去给女孩熬粥。

冰箱里除了一些酸奶,什么蔬菜果肉也没有。

江酒言叹了一口气,最后用了半小时熬了一点白粥,用碗盛了一碗,走到床边。女孩眉头皱着,睫毛闪着,看来还没睡着。

他再次摸了摸女孩的额头,体温正常,“吃点东西再休息”,像刚刚那样,扶起女孩靠在自己的胸膛处,左手端着碗,右手舀了一小勺白粥吹了吹,递到陈亦姝的嘴边。

“张嘴。”

女孩微微张开嘴,吃下白粥,白粥熬的很烂很香,基本不用陈亦姝怎么嚼,就入口即化,在江酒言半哄半劝下,陈亦姝不知觉地吃了将近一碗粥,精神看上去好了一点点。

让女孩继续躺下休息。

江酒言到厨房把锅碗洗了后,又疾步回到女孩身边,女孩睡着了,呼吸均匀,脸上恢复了一丝气色。

他轻柔地抓住陈亦姝盖在被子里的右手,发现上面有深深地的牙齿印和被蹭破了的皮肤,还渗着血丝,刚刚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陈亦姝那张病入膏肓的脸吸引过去,他没来得及注意。

眼下看到手上这个样子,心痛到极致,又悄悄走出房间,到客厅找到药箱,给女生小心翼翼地边吹着边消毒,贴好创口贴。

又轻轻地抓住女生的手腕,而后再无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女孩。

他不想等陈亦姝了,不想再让陈亦姝待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了,她不来邀请他去自己的世界,那他就死皮赖脸闯进去。

在陈亦姝觉得这世界难熬的时候,他想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告诉陈亦姝这世界值得去期待,世事万可期待,唯愿他的女孩一生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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