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怀念妹妹小青》（1）

这部作品是毕飞宇于1999年收录在《作家》一册中的短篇小说，我在读集子时翻到它，并无特别的期待，平常的阅读心态如同这个题目一般平平无奇。但是。是的，得说个“但是”，这部作品就像一根带着倒刺的绣花针，把我的心戳漏了。滴滴见血。我想到了许多事，那些过去的老故事；还想到了有些人，已然不在世间的故人。总之，挺难受的。

长篇连载停下来后，果然再提笔很难。算了，这两天孩子高烧，我也累得七荤八素的，不为难自己了。姑且再读一部吧。

开篇：

如果还活着，妹妹小青应当在二月十日这一天过她的四十岁生日。事实上，妹妹小青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三十一年了。

一句话，时间线，人物，背景，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我觉得作为小说创作者来说，这种开篇非常友好，拿来就可用。

妹妹小青在我的印象里，是个极具艺术气质的女孩。因为只有五六岁时的她就卓尔不群。她会用稻草编织鸟类与昆虫，然后，她还是个舞蹈天才。她天然地，会跳少数民族舞蹈。文中这样写：

她的一双小手在头顶上舞来舞去的，十分美好地表现出藏族农民对金珠玛米的款款深情。

当地的农民会偷偷躲起来看小青跳舞，他们对极致的美称为“妖怪”。所以，小青有了个别名——小妖怪。

小妖怪害羞，敏感，也深情。就是这样一个小人儿的形象出现在眼前了。我猜，她还应该有两条乌黑的长辫子。

小青秉承了母亲丰盈的艺术才能，这也让她和村里的其他孩子，和我，还有爸爸妈妈，有了巨大的不同。似乎所有故事都在静静的河面上流淌着，但是，意外还是突然降临，打破了一切宁静。

农闲时，村里的盐碱地化身成主战场。大家都在“要稻米，不要蒲苇”的号召下不知疲倦地整日奋战村北头。掘地三尺，再掘地三尺，填土三尺，再填土三尺。浩浩荡荡间，大人们累得昏天黑地，孩子们跑得无影无踪。而妹妹小青就在那时候出事了。

那阵子的我，成天在外面撒野，但妹妹却愿意待在铁匠铺子里头看铁匠锻打铁锹。文中这么写：

对于妹妹来说，铺子里的一切真是太美妙了，那些乌黑的铁块被烧成了橙红色，明亮而又剔透，仿佛铁块是一只透明的容器，里面注满了神秘的汁液。而铁锤击打在上面的时候就更迷人了，伴随着“当”的一声，艳丽的铁屑就像菊花那样绽放开来，开了一层子，而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也记得小时候看过锻造铁的场面，美丽又诱人，这个画面如今重新回到眼前时，我心里纠结的点在于接下来小青妹妹会遇见怎样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