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若南风》卷一「关于写作」

2016-04-30  本文已影响0人  纳兰汐儿
熹,明媚。南风,温和。

       我想,这必须写在卷首。

      那天,整理书籍,将每个年龄段看的书分类摆放在书架上,偶然翻到几本旧书,《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还有《一千零一夜》。收拾了几本不再爱看的书送给朋友,唯独这几本,舍不得。我如何能将我这么美好的记忆送出去。

   书页依旧齐整,不过不似当年白净,上边的汉字清晰印着,有插图,有注音。那时年少,在粉色的房里,明亮的灯下,一个人啃着那些动人的故事。

     至今我还忘不了,那变成泡沫的美人鱼,睡在十二层被褥之上的豌豆公主,那句开启神秘宝藏之门的咒语“芝麻开门”,耀眼的阿拉丁神灯……每一幅插画都像一个个零碎的电影片段,当年拿着五彩的画笔勾勒着公主裙,十年之后再重新拼凑演绎。

        此情,却早已非当年意。

     小时候,爸妈生意忙,陪伴我的时间自然就少,外婆和三叔母帮忙照顾着。

     叔母倒是识字的,常带我去书城看书买童话,睡前总会给我念上一两段,然后两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咯吱咯吱地笑起来。夜很黑,很沉。我带着甜甜的梦,去寻找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在那冰雪满地的古城堡,在那幽秘的小树林。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梦境,小鹿在拉雪橇,巫婆的毒苹果从树上落下,一扇扇神秘而等待开启的石门……这一切,都似一艘小船,悠悠游向月光净白的远方。

     那时候,爸妈对我十分严格,也许是觉得平日里他们陪我的时间少,没怎么好好管教我,所以对我的事儿特别上心。

     考试成绩几乎每一科下来都会问,老师发了什么信息反映了我什么情况,便要与我进行长达几十分钟的“喝茶”时间。

     生活上的细节更是不能放过。指甲要管,定期检查,长长了,爸爸拉着我的小手帮我剪掉。

      头发要管,那时候追《一起来看流星雨》,便学剧中的女主角留了同款刘海,还是自己偷偷用剪刀剪的,妈妈发现后训了一番,说会遮住眼睛,额头容易滋生细菌。

     睡觉也要管,每天晚上作业做完了可以看会儿电视,但必须在九点钟之前睡觉,就算爸妈不在家,也会打电话向外婆探问。

   可奇怪的是,他们从不管我看什么书。看书这件事,从来都是我做主。无论是小时候看童话,稍大点的时候看伍美珍,再然后是加拿大的蒙哥马利,日本的黑柳彻子。后来,爱看一些改编成电视剧的小说,比如《甄嬛传》《倾世皇妃》《步步惊心》……便从网上买了全套回来珍藏。

     就算是沉浸在甄嬛与果郡王的爱恋之中,妈妈也从不阻拦,倒还经常拿这些与我打趣儿,“就知道你喜欢这些后宫的东西”。不过,当年追《一起来看流星雨》的时候却被狠狠地训了一顿,说什么小小年纪别想着谈情说爱。

     长大后,慢慢明白。似乎,只有对于那些真正能令我变得更好的东西,爸妈从来不反对。

  现在爱看一些偏儒雅,有意境的文字,比如安意如,白落梅,雪小禅,安妮宝贝。一个真正的写作者,不仅要修文字,还要修人。而她们这些女子,做到了我心里想要的,她们通过文字给了我一个现实中没有的世界,那种文艺、古典、安静、温柔的气息,是我渴望得到的。所以,我选择了她们。

 爱文字,爱写作的人,多半是孤独的。这种“孤独”,并非不与他人交往。

      而是做一个走在世事边沿的人,懂得观望,探察,在恰好的时刻,能将自己腾空,将魂灵与肉体抽离,任思绪杂糅着污浊的空气,用呼吸去过滤,独自承受那似有或无的窒息。

     而这个时候,我与他人是隔离的,与世界是不接轨的。就像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我一个,这样漫无边际地踱着步,与自己对话。此刻,再渺小的“沧海一粟”,也成了巨人。再庞大的巨人,也成了天地之间的“蜉蝣”。

     这么多年,我与文字便是这样谈情说爱的。直到今天,我们也不曾厌倦对方,还悄悄说好,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未来的事情我不敢想,至于那时候的我,会在哪儿,会在做什么,会遇到什么人,我暂且不去思虑。我猜,那会是一个安静的午后,洱海畔微风和好,听雨喝茶,与坐在对面的朋友说起古人的逸事来。

     有时候,我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给了我这样的执念,让我有形无形地选择了这条路。我不急着去感谢任何人,因为阳光正好,我且沐浴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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