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摇摇晃晃的人间》里品读她

文/快乐心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了

其实，睡你和被睡是差不多的

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他们，都是我去睡你的必不可少的理由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如果不是这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大胆入骨，又似乎亵渎诗坛，轻浮、宣战的诗篇在网上爆炸走红。余秀华，又怎能从地底层被挖掘出来?“睡你”，初见这个词，开始是一种鄙夷的心态，忽然发现自己的审美期待因某种神奇的诗歌力量被重新打开，并完成了一次特殊的更新和超越。

她，出生在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因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脑瘫，使其行动不便，说起话来口齿不清。高中毕业后，一直赋闲在家，从2009年开始自创诗作的农妇——余秀华。如今，她已经出版了三部诗集，一跃成为钟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她，是一位纯粹的诗人，被誉为“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

余秀华

早就听说过她的事迹，却从未真正去翻看品读关于她的诗。是那天，我在微信公众平台“为你读诗”这个栏目中，从梅婷的一篇“选择你喜欢的，爱你选择的——遇见自己”，她美妙的声音打动了我，我心为之震撼，开始倾听余秀华，开始感知她的热度与才情。

梅婷说：“如果对余秀华的诗致敬，我会有说不完的话，几百句都不为多，但是如果向她的人致敬，我觉得在我看来有两个字，就是“勇气”。

余秀华用她特有的幽默和狡黠说：“自己与梅婷的互相吸引是必然的，因为中国的女人很多，但有才华的女人不多。我看过梅婷很多作品，她能读我的诗，说明我写的诗是好的。”

两个在各自领域都才华横溢的女性，惺惺相惜。

梅婷

于是，我决定买一本余秀华的诗集，走近她，用心读懂她。她的这本《摇摇晃晃的人间》我拿到手里，虽然与预期的感观相差甚远，它是一本小小的册子。就像一本小学语文课本那么玲珑精致。迫不及待拆开它，“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我久久站立在快递柜旁，开始与她心灵碰撞。

在《摇摇晃晃的人间》里品读她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

的春天”

这几句话深深打动了我。稗子是稻田中的野草，农家人把它视为眼中钉，看见它就立马除掉这个祸患。因为它不光吸取稻子的营养，还特别招摇显摆，高高地立在稻子之上，囊中空空，毫无价值，却从来不觉知。而稻子总是拼命地成长，经过漫长的春，夏，点滴累积，直到果实沉沉，却仍然谦逊地低下头颅。春天，是耕耘付出的时候，秋天才能收获丰收的喜悦。从做稗子或稻子的那一刻，种子的选择就已经注定了它们的命运。

“最初，她以杨柳的风姿摇摆人生的河岸

被折，被制成桶，小小巧巧的，开始装风月

桃花，儿女情长，和一个带着酒意的承诺。

儿女装进去，哭声装进去，药装进来

腰身渐渐粗了，漆一天天掉落

斑驳呈现

而生活，依然滴水不漏

她是唯一被生活选中的那一只桶”

看着这一段，我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心被刺痛，被揪起来。她用“木桶”来形容每一个从婀娜少女走向成熟 ，走向衰老的平凡母亲。

作为母亲的每一个女人，身上担当太多的责任，却在操劳的苦痛中，维持运转着家庭的平衡和万事妥当。只有“母亲”这个角色能胜任，因为她骨子里，血液里永远不服输。

在《摇摇晃晃的人间》里品读她

她的诗有一种将加速度的世界往回拉一厘米的美好。

在《摇摇晃晃的人间》里品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