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在巴黎动物园

里尔克，奥地利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

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觉得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出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侵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冯至译）

注，赖内·马利亚·里尔克，奥地利诗人。出生于布拉格。

豹——在巴黎动物园

长歌论曰，此诗文辞稠密，意绪绵长。代有细琢之笔，而悠长于旋舞，疲倦于铁栏，昏眩于往复。而后，眼帘无声撩起，图像幻灭于瞬间。此诗之质感近于塑像，然悲怀藏于乌有，到像一块石头的悲吟。当然，如推其诗人自比之意，亦实有之。